“闭嘴!”喜娘忍无可忍骂道,“早前做什么去了,如今在这装什么深情。真如此在乎我家小姐,就该拦在花轿前面把人抢了。”
她低头一寻,俯身抓起一块石头就作势要砸他脑袋。
赵捕头急忙拦她“万万不可”,可喜娘身躯圆润丰满,连赵捕头都盖不住她气势汹汹的身躯。
眼见石头要砸来,书生吓得立刻噤声,屁股擦着青青草地连滚带爬跑了。
末了还大喊“是你们害死了阿月,她死的好惨”!
喜娘大骂道:“小姐只是失踪了,不是见了尸首,你若真怜爱她,就不会如此诅咒她!!”
她气得朝他逃走的方向猛扔石头,人都不见了气还没消停,骂道:“诡计多端的穷酸书生!”
程聿问道:“那位是……”
喜娘说道:“一年前我家小姐去净月山的避暑山庄避暑,碰见了被另一个老爷邀来的这书生。书生对我家小姐一见钟情,可小姐对他无意,他便死缠烂打日日写那酸诗递来。待我们回了城里,他便在附近租住房子,每日骚扰纠缠。”
这喜娘比新娘年长十岁,也是府里下人,伺候她多年,感情深厚。
想必是气坏了,提起书生就忍不住骂人。
“他越是纠缠,小姐就越是不喜。连老爷都看不过去了,但老爷宅心仁厚,不愿说什么。去年冬月老爷给小姐寻了一门亲事,媒婆来了两回,这亲事就定下了。”
说着她抹泪:“如今连新郎官的面都没见上,人就失踪了……我可怜的小姐……”
林飞鱼问道:“还没见过面?”
“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喜娘又说道,“几乎都是如此吧?”
十四说道:“可不是嘛,父母之命的婚姻除了跟新郎新娘没关系,跟谁都有关系。”
林飞鱼想到自己当年被父母许配给糟老头子的事,顿觉胸闷。
八年了,一想起这事还跟踩了烂泥似的觉得脏。
轿夫已经被衙役送回衙门,地上是轿夫口吐的鲜血,被压折的草上挂着凝固的血珠,在晦暗的林中似一颗颗黑色珠子,让人心惊。
程聿没有在地面上看见什么异样,查看鞋印,恰好前头有块嵌入地底的石头,石头上还挂着靴子上的黑色细线。
而白底黑面的靴子上头也确实有擦痕,结合众人说法,想必是他们行至此处,便闻鬼声,轿子忽轻,不见新娘子,顿时大乱,纷纷逃命。
慌乱中轿夫一脚绊了石头,倒地不起,随后轿子压来,正砸中胸口,内脏破裂死去。
无论怎么看,轿夫的死都是意外。
若他的死是意外,那——新娘子到底去哪里了呢?
衙门之中,程聿正听着喜娘等人的供词。
先听的是轿夫们的说法。
“这家小姐不算是个轻盈身子,略有些圆润……所以轿子里的份量我们八个轿夫多少能感觉得到。”
轿夫怕他们不知道陈明月有多胖,比划了几下。
随即十四哗哗画了几笔,一个丰满似饼的姑娘就跃然纸上,众人一看皆明。
程聿也看了看,这……好像真的画的比他好!
“走到浮玉山,因为有些上坡的路,就觉轿子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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