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学了一身仵作本事,那就用这本事去别的衙门谋生吧。
开始她跟秦老头住一块,过了两年长成姑娘了,秦老头为避免遭人闲话,便将她赶了出来。
幸得一个大娘看她可怜,给了间几近废弃的土房子给她住。
那房子四面漏风,早被老鼠占据了。
可能有一处落脚她已经十分感激。
略打扫了下,找了几块木板当床。这几年陆续捡到了旧桌子烂椅子,衙差大哥们又帮她爬上屋顶堵了破洞,这房子越发像样了。
这已被她当做家的地方,如今却是大门敞开。
林飞鱼急忙跑了过去,这一穷二白的屋子还能遭贼??
瞎呐!
她一步冲进屋里,便见两个人正鬼鬼祟祟到处敲砖翻墙,仿佛两只硕鼠偷食。
不顺心的事冲上脑门,她顿觉气愤,大声道:“住手!光天化日竟敢入屋偷窃!”
话落,阴影之下的两人缓缓转身,看向了门外背对日光的姑娘。
他们的脸迎着门口稀碎的光照,一点一点地变得清晰,一点一点变得真实。
明明是两张普通的中年男人、女人的脸……可此刻却像阎罗殿的牛头马面,一种接近死亡的窒息感扑面袭来。
两人微微笑着,满目温和:“好闺女,你是不认得爹爹和娘亲了吗?”
第3章无处是家
林飞鱼脑袋一嗡,已经想逃。
她想过无数次与他们重见的场景,也设想过无数次奋力反抗的快乐。但当他们真的出现在面前,她却只想逃走。
林家爹娘猜透她的心思,一个箭步冲过来,捉住她的手,质问道:“要不是你黄叔来这麒麟县送茶叶瞧见了你,我们这辈子都找不着你了!”
“跟我们回家!当年你悔婚逃走,可赔了我们一块好地!”
“你回去别跟别人说你在这当下贱仵作,丢人!”
提及这,林母微顿,用鼻子嗅了嗅,问道:“她爹,你闻着她有死人味没?”
林父也闻了闻,说道:“没有。”
“那就好。”
眼见他们一左一右要拽自己回泥潭,林飞鱼就觉头在嗡嗡直叫,几近要发狂……可那股力气却出不来,好似被憋死在了胸口。
她痛苦地想挣脱他们,可哪里能挣开。
林父林母死死抓着她,嚷嚷着要她回家。
家!什么家!
在八年前她才十四岁时,爹娘要将她许配给瞎子换钱时,在她逃出渔村时,就没有家了!
她四处流浪受尽苦难,在这躲了八年受尽师傅毒打谩骂,在这受尽县令冷眼驱逐,罪魁祸首都是他们!
他们怎会还有脸来找她。
还想再将她抓回去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