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藏匿阿皮的存在,他经常会变更跟阿皮的街头方式,有时候步骤会尤为复杂,程晓楷却从来也不嫌麻烦,一丝不苟的替他完成,宛如他的左膀右臂。
“你做梦梦到的怎么全是室友啊,你没有女神吗?”姜棠说:“你好变态哦!”
“要你寡!”程晓楷道:“我跟阿斐情同手足!反倒是你!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一点不懂矜持啊!”
他话未说完,一直走在前头的姜棠“蹭蹭蹭”折返回来,从裤兜里掏出四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往他试图拉扯周岚斐的手心里一塞,“喏!糖全都给你!不要再跟我们家阿斐套近乎了哈!他迟早是我们这边的人!”
程晓楷:“???”
他难免有些气急败坏道:“我们大人说话你小孩子做什么老插嘴!”
“嘿!”姜棠拽了吧唧道:“我们玄门中人讲话,你一个普通人做什么老插嘴啊!”
程晓楷:“我——”
“行了行了。”周岚斐哭笑不得。他用力在姜棠的脑门上按了一下,警告道:“唉,不要把你对卫珣渊的那种奇怪的占有欲放到我身上,赶紧去画廊,搬画,速战速决,我回学校还有正事要做。”
“你还要回学校啊!”姜棠小嘴一扁。
“我当然要回学校了。”周岚斐说。
“学校有什么好回的。”姜棠说:“跟着我们药总混!分分钟走上人
生巅峰。”
“大学生本来就是要读书的好吧!我们阿斐是展洲展教授最喜欢的弟子,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到处闯祸!”程晓楷在一旁帮腔道。
“展洲?”姜棠闻言顿了一下,挑眉道:“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专门研究什么琅嬛文化的‘琅学家’吧?”
“是啊,你也知道?”程晓楷道。
“嚯!你当段家是怎么被政府吹捧起来的!”姜棠讥诮道:“可有这个展教授的功劳在内哦!!”
她阴阳怪气的打嘴炮,程晓楷说不过,气的把她给的酒心巧克力一股脑的拆包吞了,周岚斐将这俩人赶进地铁车厢,巴不得早点找个地方坐下来清净点儿继续看他的书。
三人并排坐上地铁,也不知是姜棠的那酒心巧克力有毒还是怎么回事,程晓楷居然一歪头就靠在周岚斐肩头沉沉然睡去,没一会儿,姜棠那小妞也困了,跟在周岚斐另一边肩膀上倚着,不动了。
地铁飞驰。
周岚斐也不觉得累,他安静的翻着书页,终于看到了一些零碎的有关泉先的记载。
这个章节主讲的是古时用的长明燃料,提及了若干种可燃的草木和膏脂类,其中鲛人皮脂提炼出的灯油最是耐燃,其明火可维持千年不灭。鲛女的体脂多于鲛男,鲛女二十可提灯油千斤,鲛男则需三十方可抵数。
这段描述让周岚斐感到十分不舒服,著者的笔触近乎冷酷,给鲛人赋予单位,精确的计算着他们所能提供的价值,仿佛他们不是平等的物种,而只是下贱的没有灵魂的材料商品。
他合上书本,心底泛起一些恶心。
地铁的提示音响起,提醒他们下一站就要到了。
周岚斐抬眸看着路线提示,一左一右把旁边的两个人摇醒。
“到站了到站了,别睡了。”
十分钟后,周岚斐将这俩睡神领出地铁站。
姜棠还在擦嘴角的哈喇子,程晓楷更好,眼睛直购股的盯着前方,还在发蒙,所幸卫珣渊的画廊离地铁站很近,在街边一处非常显眼的地界悬挂着深蓝色的立体招牌,周岚斐径直走过去,隔着橱窗玻璃向里张望。
里面的结构比他想的还要宽阔深邃,充满艺术气息的长廊一路延伸看不到头,宛如置身在幽深的海底,两旁次序挂着一些画,有油画也有素描,周岚斐驻足看了一阵,便去往门前开密码锁。
他走了两步,发现程晓楷立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他扭头问。
“这地方”程晓楷盯着招牌看,而后又垂眼,于周遭细细的看着,“我好像在梦里见过。”
“那有什么好稀奇的,ocean在宁城很有名的好伐啦。”姜棠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凑到周岚斐身边,“刚才不是让你手机百度了嘛,你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呗。”
“不。”程晓楷摇头,他抬手指着透明橱窗里长长的走廊,“百度上只有招牌,没有里面的情况,我先前也没有来过这里,可我确实梦到这条走廊了。”
“我看你是还没睡醒吧!”姜棠翻了个白眼儿,只当他在说梦话,不打算理他,一把抱住周岚斐的手臂:“快开门!我们进去搬画!我跟你说我哥跟打印机似的”
“滴”一声,密码锁打开,周岚斐推门而入,程晓楷也跟了上来,三个人在纵行的长廊里走着,程晓楷左看右看,神色愈加凝重。
“阿斐”他再次抓住了周岚斐的手臂,哑声道:“不然我们我们还是走吧!别呆在这里了?”
“为什么?”周岚斐道:“晓楷,你今天不对劲。”
“我我真的梦到这里了!”程晓楷的额头上密密实实都是冷汗,他望着墙上的那些挂画,抬手指着,一一点过:“连这些画的位置,内容,都跟我梦见的一模一样!就是我们三个人在这里走着,我觉得我做的梦最近都有些都有些太准了,好像会预知一样!”
“预知梦?”姜棠背着手踮脚道:“你在开玩笑吧?是不是因为我说你是凡人你就生气啦,故意编出来糊弄人?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又预知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