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骆父申请了无数次,皆被骆矢拒绝,骆矢不想见他。
“我已经替小矢惩罚过那女人了!”
骆父也是真相曝光之后才知道,他的妻子早就出轨了,次数还不少。
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儿子还被害得得了狂暴症,骆父咽不下这口气,他与前妻离了婚,又设计让前妻身败名裂,他以为他做得够好了,可他的大儿子还是不肯原谅他。
看到骆父眼里噙满了眼泪,怀夏终于出声:“你真的是为骆矢好吗?”
骆父抬起头,眼里泪光浮动:“嗯?”
怀夏:“你难道不是为了自己?”
温和的人一旦冷漠起来,冲击力比天生冷漠的人还要可怕。
骆父怔忡,不明白怀夏为什么突然变脸了?
怀夏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你说你工作忙,才忽略了自己的儿子,可你哪怕抽出一次时间,好好正视骆矢,也能发现骆矢的不对劲,你说你爱骆矢,但为什么你更相信你妻子的话?”
骆矢的继母拿出医生开的证明,说骆矢有暴躁症,骆父没有仔细调查就相信了,他无视了骆矢求救的目光,宁愿狠心地将儿子送进幼崽培训学校改造,也不愿意耐心关心骆矢。
“你口口声声说你爱骆矢,可为什么骆矢不愿意对你说任何事情?为什么他小小年纪就要学会懂事听话?”
初遇骆矢的时候,怀夏就能感觉到,这个孩子懂事的过分,他总是习惯性将东西让给伙伴们,哪怕那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他也愿意让别人先选择,从没有在意过自己的感受。
如果不是长期习惯性谦让,骆矢不会变成这副样子。
“你说,你替骆矢教训你的前妻,你用是的替,冠冕堂皇,漂亮话谁不会说?你教训前妻,难道不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你到现在还在推脱自己的责任,认为这件事根本不是你的错,你也是被害者,你还在疑惑,为什么同是受害者的骆矢不能加入你的阵营,为什么还要反过来恨你,我说的对吗?”
骆父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怀夏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
怀夏冷笑:“你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可骆矢并不能成为你心目中最优秀的孩子,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有他在,你还担心无人养老送终的问题吗?回去吧,我不会帮你说好话的。”
“那不一样!”骆父终于着急了,“在我心里,小矢就是最优秀的孩子。”
“哦——”怀夏面色冰冷,“所以,你在发现你的小儿子是一块废柴,才想起大儿子的好了?”
骆父:“我……”
怀夏嗤笑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的小儿子对骆矢做过什么。”
怀夏不是完全认可‘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这句话,但这话用在骆矢的继母和弟弟身上非常合适。
他早就从南迦那得知了所有秘密,骆矢的弟弟一点都不尊重骆矢这位哥哥,经常冲骆矢大呼小叫,在外散播骆矢的谣言,在骆矢进入军营之后,不间断地使用小手段,企图让骆矢被军部除名。
可惜,继母和弟弟的算盘落空了,骆矢还是靠着自己,成为了最年轻最优秀的第一指挥官,就连他的父亲见了他,都要向他行礼。
就算骆父此前不知道小儿子做了什么,但真相曝光之后,怀夏不相信骆父没有调查到这些,骆父依然选择保全小儿子,还多次请求骆矢原谅弟弟,以一句“弟弟年幼无知”就想抵消骆矢受到的伤害。
骆父两个儿子都想要,可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呢?
来之前,骆父自认能够说动怀夏,在他的认知里,人类都是心软的,怀夏更是心软。
他没有料到,这个人类牙尖嘴利,怼的他说不了一个字。
他再也不觉得怀夏是软泥了,怀夏就是块硬石头。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
骆父找回了点底气,露出真实面孔,冷笑道:“你应该不希望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曝光吧?”
话音落下,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从外推开,骆矢风尘仆仆赶来,军装都来不及换下。
他与南迦临时接到了任务,不得不提早结束休假,任务结束后,助手立马向他汇报怀夏和骆父的事情,他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就马不停蹄赶回了学校。
看到怀夏平安无事,骆矢终于喘了口气。
他的担忧其实很多余,幼崽园里有他们安插的人,只要情况不对,这些人会及时保护怀夏。
“小矢!”骆父已经有一年没见到儿子了,他惊喜地走向骆矢,骆矢连一眼都未给他,绕过他,走到了怀夏身边。
受众人敬仰,从不给任何人下跪的指挥官轻易地在怀夏面前跪下,他抓起怀夏的双手仔细检查,要检查怀夏的脸时,被怀夏好笑地制止了。
“我没事。”
骆矢还是不放心:“我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
怀夏今年一次都没有体检过。
骆矢本意是关心怀夏的身体,在骆父听来,儿子是认定他伤害了怀夏。
见到儿子的喜悦冲淡,骆父忍不住怒吼出声:“骆矢,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的老师,在你心里,你父亲是坏人吗?”
骆矢扫了骆父一眼,冷冷道:“您不是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骆父一噎,骆矢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搬出了赶客的架势,语气更冷:“上次跟您见面的时候,我就跟您说过了,我希望那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与您见面,我不在乎您能不能理解我的想法,就算您骂我白眼狼也无所谓,我只是想要断绝会让我再次陷入狂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