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地说!」常非的头号好朋友(自称)阿哲指着常非,断定,「你根本就是恋父情结、恋母情结,外加恋叔情结!」说完还自己点点头,觉得还真有道理。
常非嗤之以鼻,拍开阿哲指着自己的手,「你这只不过是酸葡萄的心态。」
「什么?」阿哲一愣,他哪里酸葡萄。
「本来就是,」常非耸耸肩,好心解释,「你只是羡慕我跟我家人的感情太好,所以看不过去。」
「我哪有看不过去?」阿哲怪叫。
「其实你也很希望能跟家人的感情很好吧?」常非笑说。
「谁!谁稀罕啊!」阿哲整张脸都胀红了。仿佛是被料中般。
常非笑话他一番。堵得阿哲逃也似的离开常非身边。
只是恋父情结、恋母情结、恋叔情结啊——搞不好也有点。常非心想,却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喜欢家人是天经地义的事。用不着斤斤计较啦。
当天放学,常非收拾书包,被阿哲叫住,「常非,今天留下来打球啦。」
「不要。」常非一如往常拒绝他。
「干嘛不?你又要去花叔那里喔?」阿哲撇嘴不以为然。
「是啊。」
「不要去啦,我们五打四,缺你一脚啦。」
「我不要。你们有没有这么缺脚啊,我篮球这么烂还找我去。与其充充人数倒不如四打四,其中一个当裁判。你觉得怎样?」常非为他们设想。
「烂透了啦,谁要当裁判啊!」阿哲还是希望常非能留下来。
常非的生活圈很小,活动范围很小,家、学校、花叔的花店,仅此而已。一天之中大部分时间都贡献给学校了,他真的不想再多做停留。断然地拒绝,「我真的不要。不然你找小珍好了。」随便指了个角落的女生。
「她?她是女生耶。」阿哲脸色难看。十分不想跟女生打球。
「得了吧。你们上次不是被她的三分球电得很惨。认清楚现实吧。小珍的球技比我们班任何一个男的都还要厉害。」常非白他一眼。
阿哲小声呢喃着,「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想被电——」
不理阿哲的埋怨,常非扬声对小珍说,「小珍,阿哲说晚上打球缺一脚,你要不要参加?」
「喂喂、我才不——」阿哲阻止不了常非已说出去的话。
小珍原本和朋友聊天,听到常非的话,抬起头,看了阿哲一眼,嗤之以鼻地回答,「他们有胆跟我玩吗?」摆明很看不起男生。
啧,被呛这个谁受得了,阿哲冲了,「来啊,谁怕谁?」
「来就来。」小珍接下战帖。算是答应了。
常非满意这个结局,赶紧提着书包离开火爆现场。他还要赶去花叔的店呢。
花叔的花店,用木头重新装潢过,是很有气质的一家花店。常非未踏进花店,远远地便能闻到一阵花香。他站在花店门前一公尺,大叫,「花叔!」用力挥手。
也不管花店的生意沸沸扬扬,执意地呼唤他的花叔。店员们看到常非一来,心里一阵哀戚,只能眼睁睁看着店里的主要战力流失。
花敦发现常非来了,二话不说放下手边的工作,交给身边的店员。也不管对方手边是否忙碌,执意离开花店去找常非。
花敦一脸开心的迎向常非,「你怎么来了?」马上接过他的书包,仿佛书包对常非来说是很重的物品似的,小心翼翼的态度,就像对待情人一般。
「我突然很想看店里的花,所以一放学就来了。」常非对花叔笑了笑。
「怎么不是看花叔,而是看花啊?花叔有点嫉妒喔。」花叔说着。拥着常非的肩,进去花店。店里人挤人,花叔小心护卫常非,开出一条道路,进入花店里面。
「我会不会打扰到大家?」常非看这阵仗,不好意思起来。刚刚一心一意只看着花叔,根本没注意到这么多客人。
花店里的店员黑着脸,心想:知道打扰就赶快放店长出来帮忙吧。
恶作剧般,花敦缓缓地将休息室的门关上,杜绝了店员们求救的眼光。门一关上,休息室内顿时安静,外面闹哄哄的噪音完全传不进里面。
「花叔,这样好像不太好。」常非扑上休息室特地摆设的单人床,抱着枕头看花叔走近自己,「店里好像很忙。你先去忙,我边眯边等你。」嘻嘻地笑说,将枕头拍得柔柔软软,将头完全埋进去。
这个枕头可是他跟花叔去买的。最爱这颗枕头了,全部都是花叔的味道。(因为休息室相当于花叔的房间,完全不开放员工进出。)
「很累就先回家了。」花叔走了过来,摸摸他的头。
「嗯。」常非呢喃,就要进入梦乡,在睡前得把话说清楚,「因为我很想见花叔。」抚摸头发的手停了一下,一会又继续。常非舒服地沉沉地睡着。
常非醒来时,花叔正好忙完,进来休息室。常非揉揉眼睛,打了个睡醒的呵欠,询问花叔,「现在几点?我睡多久?」感觉好像睡了很久。
「七点半。你睡了将近两个小时。」花叔坐到床边,伸手弹弹常非的额头,「你这个小睡猪。」
不痛不痒的弹指神功,常非偏头,消化花叔的话许久,才猛然惊醒,「糟!来不及回家吃饭了!」慌张爬起,慌张下床,被棉被绊住脚,差点面扑地板。
幸好花叔接住他。花叔老神在在,扶住常非的身体,笑说,「别急,我早就打电话通知了。等你想到打电话,他们早就急死了。」
「花叔最棒了。」常非顺着花叔抱住他的动作,也抱住花叔。向他的叔叔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