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言深、钟奎三人,在一楼的某间教室,一直待到五点多。
从三点下课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天色都暗了,学生几乎都走光了,校园里三三两两的人影,好不空虚。
狐狸卧在言深膝上呼呼大睡,言深神色专注,但仔细一看,会发现一丝不耐烦的情绪。唯有钟奎说得天花乱坠,欢天喜地,神采飞扬。
「教授……」言深眼看钟奎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他决定打断他,基于礼貌上他是不该打断他,可是他实在忍不住了。
「怎么了?对我刚说的话有问题吗?」钟奎问,期待他会问出什么问题。
他刚说的……不过就一些姑姑是尼姑,爷爷是住持,妈妈是法师,爸爸是日本的阴阳师,一家人世袭有关降妖除魔的事情。还扯到他姑姑为何半路出家,以及他爷爷的人鬼恋。
这些家常事务,跟学校中庭有什么关系?
「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你,可是我要回家了。」言深说,他对能维持礼貌的自己感到骄傲。
「喔,那我送你。」
「不用了。」
「没关系,我送你。」
「真的不用了。」
「可是我想载你。」
钟奎微笑着,不容置否的语调。
可以不要吗?言深很想这么说。
铃铃——
言深的手机响起,此时的铃声宛如救命法宝般,他快速接应。
「爸?」
「言深,我在你学校外面,赶快出来吧!赵阿姨要请我们吃饭。」陆仁在电话那异常喜悦的说着,一旁还可以听到赵诗芸的声音。
「喔,好,掰掰。」
「掰掰。」
挂掉电话,言深偷偷松了一口气。
「是你爸爸?」
「是,他来接我了,在门口。」
「那好,我跟你一起出去。」钟奎说,俐落起身。
言深叫了几声狐狸,见他赖床似的不肯起来,索性抱着他走。
「你爸今年几岁?」
「四十左右。」
「没想到挺年轻的。」
言深不回答,加快脚步,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多话的教授。
「我爸的车在那里。」言深一指,暗示他可以离开了。
「别这么冷淡,让我过去打个招呼吧。」语毕,也不管言深的意见,迳自往前走,他轻敲车窗。
赵诗芸摇下车窗,探头出来询问:「有事吗?」
「请把你儿子交给……」钟奎误以为对方是言深的母亲,诚恳的说。
诗芸一头雾水地看他,钟奎被人往后一扯,此时诗芸才看到他身后的言深
「赵阿姨,不要理这个神经病!他有严重的妄想症!」言深将钟奎一脚踢开。
「呵呵,你这么快就有新朋友啦。」诗芸一笑,还以为他们在开玩笑。
「不、不是这样的……」言深注意到车内不见陆仁的踪影,「赵阿姨,我爸呢?」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