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深沉默许久,说:「硫磺味的确很像屁,这比喻不错。」
狐狸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心想:他刚说谁认真?他吗?
似乎读出狐狸的心声,言深轻笑着说:「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感冒了,脑袋有点不清楚。」
突然,言深停下脚步,站在另一个房间的门口。他看着门说:「看来只能一间一间找了。」摸上把手。
『劝你最好不要。』狐狸警告。
可,他已经开门了。
扑面而来的硫磺味,刺鼻到呛得言深剧烈咳着,不是一般的温泉硫磺,而是浓缩好几倍的硫磺味,以及腐尸味。
言深咳到流泪,他眯眼看房里的情况,里头的摆设和他刚刚那间房一样,只有一张床以及窄小的窗户。床上躺着一个人,墙上的窗户密封,硫磺气体源源不断从浴室涌出,往唯一的出口流动。
狐狸以自己的气味盖过硫磺味,而保护范围只在他和言深之间。
「里面有人。」言深说,上前看仔细,深深倒抽口气,他弯下身,呕吐着。床上的人,已经死了。
尸体开始腐化,皮肤呈黄黑色,身上的数千只蛆蠕动着,钻着死者,他的皮肤有一部人已经见骨,有一部分还算完整。
死着掐着自己的脖子、张大口,恐惧地盯着前方。
『我不想死。』
言深从尸体的动作读出讯息,他完全失去力气,瘫软在地上。
『我劝过你了。』狐狸叹息,变成人形,将吐得一塌糊涂的言深带离房间。
狐狸将门关上,隔绝那一室的硫磺味。他看着虚弱躺在自己怀里的言深,不客气的说:『哪一次我劝你,你听进去?』忍了一整天的怨气、怒火,终于爆发了。
『叫你不要来,你逞强,硬是跟来;叫你不要开门,你偏要闯进去。我告诉你,这就是下场!你现在难过给谁看?我吗?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同情你,也不同情那里面的人!』
言深无力地抓住狐狸,刚刚吐得昏头转向,又被狠狠骂一顿,他重重喘口气。被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责备,真是自拿嘴巴的感觉……言深轻笑。
『你还笑得出来!』
「好了啦!你很爱念耶,快扶我起来。」言深说,一点也不在乎狐狸的火气。
狐狸乖乖扶他起来,待他站好,言深毫不留情甩他一巴掌。狐狸才猛然惊醒,他怎么这么听话,真的扶他起来,还莫名其妙挨他一掌。
『你干嘛!』狐狸火气更盛!
「我在打醒自己。」
『什么?』
言深用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解释着:「打我等于打你,所以我打你,是要打醒我自己。而且打你也比较顺手。」
一听,换他要吐了,他要吐血了。
偏偏,这种情况下又不能跟他计较,总不能打回去,正如他说的,打他等于打自己。无论打谁,痛的只有自己。
此时,言深已经走开了。经过这一番对话,他稍微恢复冷静,脑袋也比较清醒,虽然他依旧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