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些称呼中,有几个却是特殊且独一无二的。
比如近年来因以单人应对pair从无败局的而声名鹊起,被众人敬畏恐惧的冠上了“女教皇”之名的“重力淑女”西园寺知里。
再比如,十三年前,不,应该说更早之前,强横凌厉的驰骋于棋盘之上,用血肉垒砌台阶,用血腥甚至可说狰狞的方式撕裂了所有对手幻想的“bckrook”
黑色战车,从来只与防御性术士搭档的纯进攻型技师,“开膛手”藤见隼。
“藤见隼面前,唯有败与死”。“没有保护自己能力的术士全部都是弃子”。“他根本不曾把pair的生命纳入对局的考虑范围”——关于这个的男人的无数传说早以随着时间湮灭,然而十文字源和羽山修一郎恰好是还记得的两个。
这么一想的话,曾经见证过这个男人过去的pawn几乎都不在了真是好事。啊,说到见证过……
“日下部久远死了。”羽山修一郎从手中的画册里抬起了眼睛。
“‘傀儡师’,怎么会?”隼手上还在旋转的铅笔一顿。十文字也皱起了眉:“他不是‘退隐’了吗?”
“啊,是呢。三年前结婚之后就退隐了。”羽山抬手推了推眼镜,“说起来他那样连pair都可以利用的男人居然隐瞒身份娶了个普通人,还是带着拖油瓶的寡妇,真是不可思议,当时可是大新闻呢。”
……总觉得被指桑骂槐了什么的应该是错觉吧?同样曾经有放任pair□□掉的黑历史——而且还不是一两次——的藤见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忽略掉这些不相干的旁支末节。
“……很难想像这家伙会死啊。他的实力……”
“恩。我也觉得很离奇,居然被那个远井真夏那个任性小鬼干掉了什么的。”
“诶?!居然是真夏啊!”
“啊,还要加上她新收养的那只狗。”
“真夏和那个秋原秋也啊。”
“恩。就是前段时间的四边岛事件的时候。啧,”羽山修一郎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一样抽动了一下嘴角,“秋山雅江和秋山未来,朝宫岚,日下部久远。再加上国民自卫军。这样的棋盘,刻意的简直像舞台一样。而且据那个小鬼所说,是日下部先找上她家那只狗的。”
“……完全不像日下部的风格。”十文字的眉蹙了蹙。
“应该说完全不像他现在的风格吧。当年……”羽山的眸中掠过一丝深深的忌惮,但很快,他就掠过了想当年这种陈腐又无意义的话题。“总之,再加上这次西园寺的事情,可以确定有东西盯上来了。”
“而且可能不只是她们,还有你。”藤见手中的笔在桌上点了两下,“阿修,你是想说这个吗?”
“还可能包括你们——”羽山瞥了闻言不服的十文字一眼,“这才是我想说的。”
十文字张嘴就要反驳,但藤见已经伸手止住了他的动作,“我们的话你不用担心。能够平安藏了这么多年已经很出乎我意料了。再次被挖出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倒是阿恒和凪那边……”
“那两个死心眼的家伙不肯见我。”
“小凪不会见你的啦,谁叫你每次都抓着他们问。他们又不会告诉你的,当然不肯见你啦。”十文字撇了撇嘴,他不喜欢羽山用这样的语气说那两个人,“毕竟他们可是——”
“阿源。”藤见提高了音量截断了pair的话,十文字于是耸耸肩转头继续看他的电视了。而羽山则深深的看了藤见一眼,试图在男人那浅褐色双瞳深处找到某些支持自己判断的证据。
然而与以往的任何时候一样,那双乍看温和平凡的双眼深处不可直视的黑暗被锁闭在早已丢失了钥匙的心底。
同样死心眼的家伙。
羽山在心底低低的啧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情报我已经传达到了,关于西园寺那女人的内容我也知道了。总之,各自好运吧。”
他说完,拎起靠在沙发边上的公文包,向门口走去。而就在他的手搭向门把的时候,藤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阿修,你还是不肯放弃吗?”藤见皱着眉,“别说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这是又一次涌潮的前奏,就算是,你又能怎么样呢?”
“就算知道真相,pawn的命运也不会改变的。”
“啊。我当然知道。”羽山既没有转身也没有停下动作,只是在走出门去的时候,用他惯常的冷静得甚至稍显冷硬的声音开口。
“但是我已经答应他了。”
约定必须被遵守,才能称为约定——哪怕做下约定的另外一人早已化为骨骸尘埃,消失于不可知的别处。
——你们,不是也一样吗?
在友人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的嘴角微微一弯。就带着那对他而言温柔甚至可说是怅然的罕见表情,他反手关上了门。
而当男人的身影与关门声一起消失在门外的时候,十文字从无聊的电视购物节目里回过了头。
“……一口一个任性的小鬼。这家伙也真嘴硬,明明很关心真夏的嘛。”
“啊,毕竟曾经是pair啊。阿源,你知道的吧,对羽山来说pair意味着什么?”
“当然知道,童年阴影嘛。如果不是真夏甩了他,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跟她分手的啦。对这家伙来说,pair的关系大概比婚约还牢固吧?这个死心眼。”用一点也不好笑的比喻做了总结,十文字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终于关掉了早就没有什么正经节目了的电视。“我睡觉去了,隼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把事情告诉小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