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不是有钥匙的吗?这么大人还不会自己回去?”
“忘记带了啦,而且回去也没饭吃啊。”青年咽下一口泡面,苦大仇深的抬起了脸,“隼那个混蛋,把我买的咖喱都吃完了!”
“那你来我这里不是更没用,我只有泡面,连咖喱都没有啊。”凪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双手托着下巴笑着看他——作为一个称职的□□,她可从来没有囤积速食食品的习惯。就连有这杯泡面,还是因为最近为了阿恒的买车计划,她自作主张的接了不少夜间值班的缘故。
但是这件事她可没有对别人说起——本来就是想给阿恒一个惊喜的——所以,“你怎么不去餐馆?”
“不要。外面的食物难吃死了。”吃了几口面,青年的嫌弃的喝了口水,还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帕,“我本来是打算来抢劫你留给阿恒的便当的。”
“………………”
“好吧,我说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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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下次要来之前先通知我一下。虽然豪华便当做不了,简单的食物我还是可以准备一下的。吃泡面对身体不好,而且你又不喜欢吃。今天也没吃几口吧。这样怎么行。”
“嗨嗨~~我知道了。啰嗦黄脸婆。”
“笨蛋源,我是担心你好吗!”
“知道啦。真是,我现在才觉得,阿恒娶了你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除了他谁受得了你的唠叨啊!”
眼看凪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啧,久川恒这家伙不愧是她唯一的死穴啊——十文字源立刻伸手在唇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示意自己闭嘴了,然后挥挥手,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路上小心。早点回家。你回去太晚的话,隼也会担心的啦。”
身后传来了女子的叮嘱,他嘴角撇了撇,终于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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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艺术的人总是比较感性,而搞娱乐艺术的就更是如此了。作为一个专业化妆师,十文字源向来以娱乐圈艺术家自居,所以,他自然是感性的。
而常常生出在这个行当里待得越久就越寂寞的错觉,正是这种感性的体现。
新人偶像层出不穷,萌属性这种东西都好像每年的热带风球一样总是一个接一个不停刮过。没人能放言自己力捧的人就必然会红,厨师的手艺和顾客的口味根本就是两个次元的概念,十年重叠一次已经是侥幸中的侥幸,偶然中的偶然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十年前居然有虚拟定制偶像大行其道,连杂志模特都不用真人的日子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现在想来,对于化妆师来说,那简直是地狱一样绝望又黑暗的惨痛历史。
“……不止是化妆师,对于摄影师也是啊。”
“切,这根本没有比较的必要好吗?至少你们还可以去拍拍风景建筑静物什么的,难到我们要去给喇叭花涂腮红吗?”
“啊,这么说来,的确是你们比较可怜诶。”身材高挑的帅气美人眨了眨眼睛,同情的拍了拍十文字源的肩膀。“嘛~辛苦了~”
“完全不想被你用这种口气安慰啊。”英俊的青年龇了龇牙,看着身边的“同事”——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这家伙正如她自己所说是个摄影师,而使用“同事”一词则是因为他们同时studiok的雇员。
天真寺蓟,这就是女子的名字。喜欢穿着宽大的男款黑衬衫或是黑t-shirt配牛仔裤这样简单打扮的女性有一头乌黑漂亮的长发和白皙伶俐的成熟美貌,哪怕她总是用一根又长又尖长得跟时代剧里忍者用的千本一样的金属发簪把长发草草盘在脑海,漂亮的脸上也显少化妆,总是素面朝天。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她身上率性,甚至可说是飒然的别样魅力才更引人注意。今日也是如此,军绿色的背心紧紧贴着女子玲珑的曲线,男款黑衬衫套在外面,袖口挽起,下面是搭配坡跟凉鞋的九分牛仔铅笔裤。雪白的手臂雪白的脚踝,再加上那清爽利落的姿态,光看她搬运摄影器材布置摄影棚都是种享受。
更不用说才华履历和外国奖项给她镀上的闪闪金光了。
这家伙,搞不好在公司里比我还受欢迎。
“……这是必须的吧?”
“哈?”
“你说出来了啦!”布置好了射灯位置的摄影师转头,相当无奈的双手叉腰看着自己那个内里与优质外表截然不符,某个角度来说非常脱线的同事,“我说,你这家伙到底打算坐到什么时候啊?你不是来给知里化妆的吗?”
“显然不是啊!”
“哈?”这次轮到天真寺发出惊讶的声音了,“那你这种时间跑回工作室来干嘛?”
“当然是来参观那个女人做作的样子,嘲笑那个女人的失败啊!”
天真寺瞬间沉默了几秒,然后她伸手狠狠地抹了一下脸。这家伙,居然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了。先不说她加上知里的组合根本没有失败的可能,全公司,不,应该说所有知道她的人都知道她天真寺蓟可是西园寺知里的脑残粉吧?!
真是令人赞叹的勇气。天真寺此刻都不知道该夸十文字直率还是该吐槽他ky。不过比起这个,“……你到底有多讨厌知里啊?”
“你有多喜欢我就有多讨厌!”十文字扬起了眉,很是趾高气扬的一抬下巴,“实际上我觉得你的喜欢比起我的讨厌来简直弱爆了!”
……这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吗?天真寺再次沉默,她很是无言的深深的,深深的看了十文字一眼。而就在此时,被花朵与蕾丝包围的盛装打扮的女子走进了摄影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