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春奈担心着他会不会被磨得不舒服。
这个过于漫长的吻结束时，艾斯好像突然找回了力气，他将春日春奈推开些许，眼疾手快地把自己湿透了的短袖裹在她身体上。
这才敢把目光落上去。
春日春奈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一步艾斯还会停下，虽然在这种时候提这个有点奇怪，不过如果是梦境里的香克斯，这会儿她可能身体都已经软了。
有问题她就直说，“为什么停下？”
艾斯勉强平稳下呼吸，声音依然沙哑得可怕，“这种事要互相喜欢的人才能做吧？春奈，你喜欢我吗？”
“嗯，我当然喜欢艾斯。确凿无疑。”
“那么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哪怕春日春奈会开玩笑抱怨他不肯和她结婚，但实际上在两人之间的关系中不肯上前的是她。她可以说一万句喜欢他，也愿意为他做许多许多事，却不肯真的承诺会和他在一起，“是春奈说我是值得被爱的，那么说出这句话的你，为什么不肯爱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你没有哪里做得不好。
春日春奈不知道要怎么说明这件事。
“艾斯，我是个有病的人。这句话不是在骂我自己，只是在实话实说。我知道自己有着严重的心理疾病，这种病让我很难建立新的亲密关系。”这是在进入伟大航路模拟器之后，春日春奈自学心理学书籍后得出的结论。
“只是发生关系的话，几次都无所谓。如果要建立固定的亲密关系，将彼此的后半生都压在天平上，我就会贪心，非常贪心。”
“我会要求你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绝对不会抛弃我。比我活得更久，不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放弃生命或者放弃我，珍惜你自己如同珍惜我……艾斯你做得到吗？”
春日春奈自己答了下去。
“你做不到。艾斯，你一直都在怀疑自己生命的意义，包括这次追击黑胡子，你也抱着就算死都要为了白胡子海贼团审判他的决心。在你心里，白胡子海贼团比你自己的性命更重要，我或许也比你的性命重要，但你却不肯为了我而有所犹豫……”
“有的……”
春日春奈的嗓音忽然断掉，她愣愣地看着艾斯。
黑发青年的身体比温泉水更烫，他的生理反应还没有完全平息，可目光却清澈见底，诚实地倒映着她的模样。
“有的。春奈，我在努力学着爱自己了。”
他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心，温泉水从两人中间穿过。
“春奈，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怕什么，但是你看，我不会跑的，我的手就在你手心。我绝对不会抛弃你。”
他的手也在发烫。
“春奈，是你让我相信我值得被爱。现在你能不能也试着相信我一点？不要害怕。”
艾斯空出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抚过她的鬓发，温柔地擦过脸颊，目光不闪不避。
艾斯他真的变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大胆与热烈不再浮于表面。他不再胆怯，在一次次的确认后无比相信他就在她心头。春日春奈感觉到自己正被和这温泉一样满溢的情感包围着。
房间门紧闭。
除了水声，世界安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