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英听到这中肯话语,立刻安排人去搜集药粉等物品,这几位的法师法力一般,要让他们加持整座城市,并没有那个能力,所以这种时候,只能对准关键节点了。
城中早就实行军管,除了士兵、修行者、医者外,还在外的百姓几乎没有,药铺这些是被重点关注的,离得最近的掌柜就住在店铺后院,找起来很方便。
听到是征用药材,虽然掌柜心情复杂,但面对带着武器的士兵还是老老实实的把相关药物找出来,如果真的破城,想到耶律氏族最常干的事情,就是疯狂抢夺,然后屠城,这样的惨剧让他打心底里害怕,动作也麻利不少。
随手扔下几锭银子算作买药钱,士兵着急的抱着装满药物的麻袋就离开。
徐怀英不屑于贪墨百姓的钱财,虽然是征收,他也是会安排给钱的,掌柜拿起桌子上的银子,小心收起来,坐吃山空不是正事,给的银两也还算差不多,但还是希望这种事情越少越好。
让耶律德贤那帮人赶紧走吧,现在有点风吹草动,他都害怕是敌人打进来了。至于将这些外敌统统杀死,那是想都不敢想。
别人不清楚,他前阵子不知道医治了多少伤兵,还去给徐怀英熬制药汁搜集药物,自然清楚,局面并不乐观。己方要不是仗着城墙宽厚高大,指挥还算得力,早就不知道沦陷几次了。
回到卧房,他跪在神像前虔诚的合掌祈祷:“无论是谁都好,救救晋阳吧,若是真的能够让耶律德贤离开,使得晋阳免遭战火,信徒必将日日供奉。”
结结实实的磕了好几个头,他才站起来呆呆的等待消息:要么是获得暂时喘息,士兵过来拿药。要么就是最不好的结果,晋阳还是没有守住。
手里拿着一瓶毒药,他无妻无子,别无牵挂,只有这间药铺傍身。他已经想好,要是破城就立刻服毒自尽,省得遭遇折磨。
城中不知道多少百姓在焚香祷告,又有多少祈愿太平。
折腾一阵子后,毒虫在减员一部分的情况下,终于到了城门处,这些小虫子带有剧毒,娇小的体型轻易的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但却被挡在了外面,淡淡的咒法组成的屏障并不厚,但是虫子细小的毒牙却无法刺穿,它们并没有多么高的神志,盲目按照主人的要求,前仆后继的往上面撞击,很快大片不同颜色的血污爆开,沿着屏障边缘落下。
剧毒侵蚀着屏障,后面施加咒法的法师额头开始冒汗,他拿出瓷瓶吃下补气的丹药,然后运转消化为法力。
他们这些人的修为并不多么高深,虽然在百姓面前被吹得神乎其神,可是他们清楚自己究竟几斤几两,面对这种军国大事,自然不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有药的吃药,没有的准备叫其他人接替轮换。
就这样毒虫未能进入,阿云诗从这些头脑简单的虫子断断续续传来的琐碎意念中,好不容易拼凑出生了什么事情。
‘透明的进不去。’
‘不好吃,太硬。’
‘头撞得很疼。’
虫子的思维非常有限,但这也够阿云诗猜测了,开启咒法防护是要消耗法力的,那些弱者们为何早不开晚不开偏偏现在开,应该是看到有尸骸,引起了注意。
出师不利,耶律德贤得负有一定责任,要不是他胡乱指挥,随意叫士兵乱走,也不会自己这边先莫名减员死人。
阿云诗的眼神像是要结冰一样:“虽然你是大萨满的亲族,但我身为萨满也不会一直忍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先是兵人折损,后面我饲养的虫子又死了许多,现在还没能攻下晋阳。你许诺给我的一切,何时我才能拿到?”
耶律德贤见阿云诗因为接连损失导致的心情不佳,当然不敢捋虎须,他连忙开出新的价码:“能有您这种大才在侧,是我的幸运。为了表示对您的尊重,我将会奉上人皮三百、全副湿肠若干,供奉给您享用。”
“你既然大方,那这三百个健康奴隶一个都不能有病,还要皮子完整剥下来,湿肠要现摘的人肠。
有了这些,我可以重新作法,招来这一片所有未曾开智的毒虫。我养育的虫子数量还是太少,所以那些人才能拦住。可要是虫子铺天盖地,耗也能耗死他们。这不是给我的供奉,是你本就该出的材料,给我记住这一点。”
耶律德贤从桌案下掏出一个皮口袋,这里面装了不少劫掠获得的金子,他捧起皮口袋抬起,举过头顶:“这些才是我的一片心意,还请您收下。”
阿云诗接过口袋,他掂量了一下不轻的重量,稍微打开就见一片金光灿灿,总算是脸色好看了些。
“这还差不多,别忘了许给我的奴隶。说好破城后给我的财富不能少,我还要多要一成。”
耶律德贤赔笑:“是是是,不会忘的,到时候定然让您满意。”
送走阿云诗后,他才舒了口气,这些萨满脾气古怪,有的动不动就要杀人剥皮做法器,就像是他那个好弟弟身边的萨满一样。
这个好在还能说得通道理,也愿意收下金银,不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总不能每天睁着眼睛睡觉,生怕屋子里被放了毒虫吧。
至于失去的财富,他冷冷的望着那座大城,从这些人身上总会能够把油水刮回来的。
阿云诗在得到材料后信守承诺,拿出特殊的草药,很快就用这些调制出特殊的香饵,涂抹在人皮上,吸引了许多千奇百怪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