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门被刷开了。
她双眼紧闭,像是还未醒来,一动不动躺在那里。
门关了,脚步声逐渐靠近,直到某一刻,阿皓的声音再熟悉不过响彻耳畔。
他说“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宣月没有动。
“是不是要我泼你一盆冷水,你才肯睁眼”
声音是熟悉的,但语气是全然陌生的。
宣月慢慢睁开眼睛,望着一身肃黑立于床角的阿皓。
她张了张嘴,“阿皓”
阿皓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
“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把我绑起来”宣月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声音也在抖。
好像过去一万年,阿皓才开口。
“不绑着你,等你通风报信吗”
“你在说什么跟谁通风报信”
“条子。”他静静地望着她。
宣月汗毛竖起来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即便醒来现自己被绑时已有这个猜想,也还是在被一语道破的此刻感到惊慌。
她勉力维持镇定,“什么条子你怀疑我会报警我为什么要报警”
“因为你也是条子。”
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阿皓的眼睛漆黑透亮,整个人都是黑色的,看着叫人心惊。
他没有了笑意,也没有了阳光,此时此刻他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真正的亡命之徒,叫人看不穿也摸不透。
宣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警察”
“那这个是什么”
阿皓朝她伸出手,慢慢摊开,掌心里是一只小小的金属状物体。
宣月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窃听器。”
“哪来的窃听器”
“你背包里找到的。”
他们的对话很平静,像是生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妻子与丈夫在进行日常交流。
宣月睁大了眼睛,“不可能,我背包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
阿皓静静地看她半晌,笑了笑,唇边又出现了她熟悉的梨涡。
他说“到现在你还要继续演戏吗,梁月”
不待她说话,他又一脸恍然大悟地说“还是说,我该叫你宣月”
当他叫破她的真名时,宣月浑身冰凉,大脑一片空白。
“我不是”
“阿皓”
“你为什么怀疑我”
她的眼里迅泛起热泪,明知是亡羊补牢,也不得不继续下去。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你不够喜欢我吗,还是你有什么苦衷”她哭起来,眼里全是害怕,“为什么绑着我你忘了我背上有伤吗”
她在提醒他,她曾为他挡过一刀。
兴许是这招真的奏效了,阿皓有一刹那的失神,眼神骤然失焦。
这点情绪立刻被宣月捕捉到了,她掐住掌心,稳住心神,一边抽噎一边说“我怎么知道我包里为什么会有窃听器我都不知道那是窃听器阿皓,你把绳子解开行不行,我们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