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点了点头“有个人提醒了我。”
大年初九,金鳞卫副统领袁门坤于家中自缢。
秦浪得知这一消息并没有感到惊奇,他一早去见了一个人。
在这间名为春雪庐的茶寮内,一位老者正在煮茶,何山阔已经到了地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老者的一举一动。
秦浪走入茶寮,笑道“何兄这么早啊”
何山阔道“我双腿行走不便,所以总担心自己晚了,凡事都喜欢先人一步,就算是多等一会儿也不至于失了礼数。”
“你只顾着自己不失礼数,可不管别人失不失礼数,你这个人呐,自私”
何山阔笑了起来。
老者开始给他们冲泡紫芜茶,何山阔感慨道“我在雍都生活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还有这么有意思的地方。”
秦浪还是通过吕步摇才知道了这个地方。
秦浪端起茶盏闻了闻茶香,品了口茶道“袁门坤自杀了。”
何山阔点了点头“还想查下去吗”
秦浪道“何兄以为呢”
何山阔道“其实你心中清楚是谁,就算查出直接动手之人,意义也不大。”他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秦浪“里面有名字,你可看也可不看。”他信守承诺,果真帮助秦浪查清了大报恩寺里谋害龙世兴的真凶。
秦浪接过信封,拆开来看过之后将里面的信纸凑近红泥小炉用炉火引燃。
何山阔饮了口茶道“是不是打算暂时收手了”
“都说6星桥多智近妖,可我现这个词用来形容你才对啊。”
何山阔道“智慧也分许多种,你也是有大智慧的人。”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秦浪道“我和你兄弟还有个约定。”
“泷河之约,我知道,其实我本来打算替他赴约的。”何山阔的眼睛明澈,好像能一下就看到底,但是谁也揣摩不到他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秦浪道“不怕我对你下手啊”
何山阔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人类,还有妖,还有鬼,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就算一个人死了,只要不是魂飞魄散,仍然可以以另外一种形态延续生命。”
秦浪诧异地望着何山阔,真不明白,他这么年轻怎么会对世界有这么深刻的认识。
“我小时候被掳到胡部,很小就开始放牛,有些牛是用来挤奶的,有些牛却是养大要杀掉的,我当时特别憎恨屠户,认为是他们夺去了牛的生命,可后来我才意识到,真正可憎的是那些养牛的人。”
秦浪笑了起来“现在还恨吗”
何山阔道“为了生存人可以做出任何事,别人想杀你是因为他认为你的存在危及到了他的利益,一个人不敢杀你,是因为你或者还有用处,或者你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让他不敢轻易冒险,芸芸众生,每个人都是棋手,每个人都是棋子,你操纵别人命运的同时,也有人在操纵你的命运。”
秦浪端起茶盏和何山阔碰了一下,两人同时喝了口茶。
秦浪道“为什么不治好你的腿”
何山阔道“一个人如果行动不便,那么他的头脑就会无时无刻不在运转,通常弱者的戒备心都特别重,任何时候他们先想到的都是如何保护自己,我现在这个样子反倒更安全一些。”
秦浪道“你想当别人眼中的弱者。”
何山阔笑道“我只想提醒自己千万别忘了过去经历过的磨难。”
“如此才华为何不进入仕途”秦浪望着何山阔的双腿道“也许这是个可以逃避的理由吧。”
何山阔道“人各有志,秦兄虽然踏足仕途,可我却感觉秦兄对功名并不上心。”
秦浪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何山阔微笑道“一个人对权力有没有野心其实都藏在眼睛里,从你的眼中我看不到。”
宁阳王曹宏图留在雍都过年,虽然新近雍都生了很多的事情,但是都和他无关,曹宏图最为关注得还是漫天王边北流的事情,边谦寻至今还没有任何的消息,边北流那边派来了一位亲信,据说专程求见丞相桑竞天,这其中具体生了什么就无从得知了。
曹宏图打算过了上元节就离开雍都,可这一时期非常的敏感,不知朝廷会不会多想他约了桑竞天来家里喝酒,真正的用意是想通过桑竞天得知一些内情。
桑竞天能够抽时间过来,已经给足了他面子。
曹宏图虽然是异姓王,可桑竞天已经是大雍丞相,百官之,权力要比他大得多。
官场之上注重品阶,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要注意这一点。
桑竞天身穿便装来到了宁阳王府,曹宏图专程到门前迎接。
桑竞天笑道“外面风大,你在里面等我就是。”&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