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颜色好像混为一摊，只能分出黑白。她觉得好冷，她想用一百层被子裹紧自己。
脑袋嗡嗡作响，像进入了什么异常的世界。
“冉冉…”
隐约的，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冉冉…”
在哪儿呢…快带我从这个世界出去…
“冉冉…”
是庞瑞城的声音么？在哪儿？快救我，快…
“冉冉！”
视线猛然一震，突然变得清晰起来。眼前，是庞瑞城焦急到通红的眼，和轻柔着握着她的手。
“冉冉，能听到我说话么，我是…”
叶云冉眼底的眼泪夺眶而出，猛得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大的，整个走廊都能听得见。
眼泪留到庞瑞城的脖颈，弄湿了他的衣领。他不在乎。
现在，他就想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哪怕现在山川崩裂、海啸侵袭，还是地震雪崩，他都不在乎。
叶云冉哭了好久好久，快要把身体的水分都哭出来的时候，才慢慢停下来。
她睡着了。
庞瑞城轻轻将她放在病床上，盖好被子，长吁一口气。
“现在，怎么办？”他问。
林盛也跟着叹气。
“她这种症状已经不是我能治的了，她这是心理问题。”
“我知道，所以，怎么办？”折腾了大半天，庞瑞城不仅仅是无奈，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还是先带回家吧，在熟悉的环境里也许会有利于恢复，多让她的朋友跟她接触，不要给她压力。观察一阵子，如果再不行，就去精神科看看吧。”
此时，已经是傍晚，晚霞把天空染成一片红色，还镶着一道金边，很好看。
庞瑞城来到房顶，迎着光站在晚霞里，像自动的滤镜。
“喂，金秘书，怎么样了？”
“我找到发视频和照片的网络ID了。”
“在那里？”庞瑞城急不可耐，也咬牙切齿。
“在…在泰国。”
“泰国？”
“是的，地址显示是在泰国很偏僻的一个村子里。那里能覆盖网络的地区不多，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那网上的新闻呢？”
“我们在尽力阻止传播，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实在传得太快了。”
庞瑞城明白。
从他知道新闻爆发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事拦不住。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能改变公众对她印象的唯一方法，就是洗白。
洗白这种事需要本人，但以叶云冉现在的状态来看，怕是不行。只能先这样了。
当天晚上，叶云冉回了家。姜可和陈燃都来接她了，但无论他们怎么打招呼，她都没有反应，最多就是眨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