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叶云冉回话，却还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目不斜视。
她不用看，也能知道此时庞瑞城的表情。
“我给你送了那么多花，连个对视都得不到么？”
叶云冉放下卸妆湿巾，顶着一双卸了一半，乱七八糟的脸，转过身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身。
冷漠的背影写着两个大字，敷衍。
庞瑞城对她的表现早有准备，倒也不生气，继续搭话，“今天那小子先走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
“如果你不想大庭广众的被我抱到车上的话，我劝你最好自己上车。”庞瑞城脸色瞬变，“你知道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我当然知道，你可是一晚上就能花十万的人。”叶云冉背对着他，嗤笑到耸肩，道，“我给你唱一晚上，你把那十万给我得了。”
“你要是缺钱到这种程度，我直接包了你得了，价格你开。”这句话里，带着点嘲讽、玩笑，还有庞瑞城不知道几分的真心。
如果真能花钱把她绑在身边，他也是愿意的。
叶云冉回绝的倒全是诚实，“谢谢你看得起我，但我还没惨到那种地步。”
她卸好妆，没换衣服，直接走出了化妆室。庞瑞城也站起来，不远不近的跟着。
“冉冉姐！”年龄最小的服务生截住她，怀里那束大到夸张的花束挡住了她的脸，“刚才客人送的花怎么办？放在你的化妆室里行么？”
“不用了，直接扔了吧。”叶云冉故意说。
她还是上了庞瑞城的车。
其实对她来说，黑漆漆的凌晨里，有个认识的人送，总比不认识的出租车好。而且，还能给她剩下至少十分钟的步行时间。
只要容忍路途中跟他独处的时间就好。
“听说你晚上的时候，会把孩子送到便利店的老板家里？”
叶云冉没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她反问，“怎么？你关心她？既然都分居了，你也没必要假惺惺当爸爸了。”
“不用你提醒我，我也知道那孩子是你跟别人生的。”
“所以，请你不要关心她。”叶云冉皱眉，“不管她被我送到哪儿，或者卖到哪儿，都跟你没关系。”
“叶云冉，你用的着跟我这样么？每次见到我都跟吃了枪药似的，就不能跟我心平气和的聊一会儿么？”
“跟你没什么聊的。”
“跟我没得聊，跟陈燃倒是聊的欢，是不是？”
“是。”这句她倒是回答的痛快，“我跟他有很多共同的话题，跟他相处想说什么说什么，有顾虑，很舒服。”
“呵，这大概是你今天晚上跟我说的最长的话。”庞瑞城酸溜溜的哼了一声。
车子在路边缓缓停稳，叶云冉低声说了句谢谢，开门要走。
没想到，车门被庞瑞城锁住了。
“你干嘛？”
“我说了，想跟你心平气和的聊一会儿。”
“我也说了，我没什么跟你说的。”叶云冉拉着门把手，不悦，“把门打开，我要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密闭空间突然让叶云冉紧张起来。而且，还有点心虚。
她的夸张反应让庞瑞城更生气了，“你喊什么？好像我把你怎么样了一样。”
“你敢！”叶云冉瞪着眼，声音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