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种我也算经历过了,第二种我没能亲眼见证,第三种……在这里,应该是在中原先生死去之后吧。
要知道,中原先生可是一直到现在,都会将自己的一部分工资用于安置死去下属的家人呢。
我都怀疑他有一个小笔记,清楚地记得所有隶属于他的部下,和我这样不擅长记住名字和记脸的人不同,一切都在他的心中吧。
有的人,需要丢下很多东西才可以轻装前行,但中原先生对于这种负重,想必也不会放在眼中。
这是我还活着的原因吗?因为中原先生?
在部门难得的团建——虽然黑手党还要团建这一点听起来有些可笑,不过这确实存在的。
日本,可是一个喜欢联谊的国家。
坐在居酒屋里,听着一群人吵吵闹闹摇着骰子,躲在角落里没有参与大家争论的我看着人群中那个身影。
由于个子不够高的缘故,被一群壮汉包围的中原先生,就显得有些不起眼了。
更别提他还被我叫不出名字的人勾着脖子压着身体,那么多就酒杯和人聚集在一起。
但我总是能一眼就看见他。
是因为头发的颜色太显眼了吧?
尽管是居酒屋,不过哪怕是这里最烈的酒,于我来说也只是洒洒水而已。
毕竟是给社畜下班后的一个去处,很多人明天还要上班,大部分酒只有十几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我一边计算着在场的人数和可以报销的最高人均价格,一边毫不客气地卡在审批的边界点着烤串和酒。
即便真的点多了,中原先生也会不以为意,不介意从自己的腰包里补贴一些吧。
那可不行。
哪怕森首领天天说什么经费稀缺,但我才不相信资本走狗的鬼话!
公司盈亏和我们这种打工人有什么关系呢?那必然没有!
中原先生看起来很受爱戴。
因为喝了几轮的缘故,有些酒量不行的家伙已经开始勾肩搭背对他以下犯上,我也想过要斥责阻止这样的事情,但看起来,中原先生对这样的冒犯,非但不以为意,甚至还有些乐在其中。
“喂!四条,别想趁乱摸我的头!”——他虽然嘴上这么斥责着,但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讨厌不够烈的酒。
因为这完全没有办法模糊我的意识,我摸着装了啤酒和冰块的马克杯,头顶发黄的灯光落在冰块上,我每次端起酒杯,就听见冰块和酒杯碰撞的声音。
果然,要是一开始没有答应要参加这种集体活动,而是一个人回家喝酒就好了。
我不喜欢人群,尤其是和我有关系,我却没有办法融入其中的人群。
我托着腮,本来还想劝阻说什么“18岁的中原先生没有成年,还不能喝酒”的想法,在这一刻烟消云消。
我们可是黑手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