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鼎现在脸上是比早前更苦大仇深的表情,“披着吧,北边冷。”
安心错愕看他:“……”
安心还是接过。
他心中的紧张顿时舒坦了,但脸上还是不怎么自然,但见安心看着他,他不说话又别扭,就随口寻了话题,“哦,对了,替我说一声,这一趟我不回定州了,这边军中缺人手,我要留在汪将军这处。最后关头了,我要在殿下这里。”
安心颔,难得笑了笑,“好。”
彭鼎:“……”
彭鼎不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安心看他,“我不会同你说保重的。”
“我知道。”彭鼎应声。
安心低眉笑了笑,“我走了。”
“那个……”彭鼎刚想开口,安心转身,彭鼎憋了很久,还是出声,“安心!!”
没完没了了,安心一面披上大氅免得他再说,一面像往常一样转身,“怎么了?”
彭鼎脱口而出,“你有心上人吗?”
安心微怔。
彭鼎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艹,不是这句!
彭鼎僵硬道,“我是说,多保重。”
安心会意颔,“我知道了。”
彭鼎唏嘘,“赶紧走吧。”
安心好气好笑,再等这次转身,安心想起刚才的一幕,嘴角微微勾起,也莫名驻足,主动转身看向身后的彭鼎,正好见彭鼎在不远处的柱子面前为自己方才的举动抓心挠肝顺便表演头撞柱子。
“彭将军。”
忽然听到安心的声音,彭鼎整个人僵住,也忽然意识到他眼下的举动被人看都清清楚楚。
彭鼎想死的心都有了,但安心还在看他,他只能硬着头皮转身,然后一幅镇定的表情,“有事?”
安心忍着笑意,然后颔,“嗯,还有一件事要同你说。”
彭鼎深吸一口气,“说吧。”
说完他赶紧挖个缝将自己埋了。
安心踱步折回,彭鼎竟然呼吸紧张,脸色也稍稍有些热。
安心上前,轻声道,“白牡丹,确实不是东家送来的。”
彭鼎木讷看她。
安心又凑近些,“我是在茶里下药了。”
“你!”彭鼎紧张。
“泻药,告我呀”安心说完,双手背在背后,转身高高兴兴走了。
彭鼎一个胀成两个那么大!
“彭将军保重!”安心的话远远传来,彭鼎想死的心都有了……
安心心中舒爽了。
离开婓城的马车上,安心靠在马车一角,脑海中都是早前同东家在一处的场景。
她坐在暖亭的石栏上出神的时候,温印上前。
“东家。”她起身。
温印笑道,“别起来,坐吧,今日累了,童年太吵了,我也想坐会儿歇歇……”
安心跟着笑起来。
两人就在同一条石栏上,相对坐着,都靠着身后的石柱。
周围很安静,温印的声音很轻,“一直没时间,好好同你谈安润的事。”
安心看她,“我知道的东家。”
温印笑着看他,“是不是恨李裕?”
安心疲惫,“我不知道……就是刚听说的时候,接受不了,觉得场噩梦,就盼着梦醒,安润还在。”
“对不起,安心,安润是因为我让他照顾好李裕,我让你失去哥哥了。”温印鼻尖微红,眼底的氤氲尽量藏在看不见的地方,于是淡淡垂眸,敛了眸间情绪。
安心轻声道,“东家,我们兄妹二人早前逃难来定州,连口饭都没有,是老夫人和东家收留。殿下是东家的夫婿,哥哥他这个人,不要性命也会拼死护着殿下的。”
温印看她,“对不起安心。”
安心摇头,“东家,没什么对不起的,哥哥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做了他想做的事,只是我还需要时间,我心里会不舒服,会需要时间慢慢接受。”
安心低声带着哽咽,“我真的很想他,他上次还同我说,殿下多好多好……说殿下同他一起斗蛐蛐,还说上次遇刺,殿下推开他,背上那道伤口一声没吭,但是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