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之后,要把木柴放出一定空隙,有气流通才能烧得更旺。
“我来吧,你让人多准备些柴火,今晚怕是要歇在这里,这处荒芜久了,早前夜里不知道有多少野兽出没,怕不安全,趁现在多做准备,这处我来就好了。”李裕吩咐一声,侍卫不敢耽误。
原本也快到黄昏了,只是暴雨来临,让周围骤然黑了下来。
温印坐在火堆前的长椅上,长椅是早前顺子擦好的。
李裕在火堆前半蹲下,用手中那根长些的木柴,一点点调整着木柴的位置,尽量隔出安全的空隙,让火慢慢旺起来。
“你怎么连这些都会?”温印托腮看他。
他也抬眸看了她一眼,一面应声,一面继续,“我又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我也会做这些。”
温印也跟着笑起来。
在李裕的摆弄下,火势真的渐长了些。
哦,原来不是说说而是,是真的会……
温印莞尔。
李裕一面继续,一面轻嘶一声,“看我做什么?”
温印好笑,“不让看?”
李裕轻咳两声,“让,想看多久看多久,就是,夫人昨晚还没看够?”
温印:“……”
温印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温印恼火,“这里是寺庙,别乱说话。”
李裕方才就是特意逗她的,“佛祖也通人情啊,佛祖才不会怪我,我诚心……”
温印头疼。
“不信啊?”李裕朝着她笑。
温印点头。
李裕直接起身,然后行至宽阔处,掀起衣摆,朝着一侧已经荒芜的石像虔诚叩拜,然后双手合十,“愿佛祖保佑,让温印一切安好,一直安好,希望否极泰来,家国平安。”
言罢,朝着跟前重重叩。
温印听到头磕到地面的声音,温印惊呆,“李裕!”
李裕起身,“这个头当磕的。”
温印觉得他奇奇怪怪的。
但李裕没继续这个话题了,而是看了看殿外的雨,分毫都未见变小的趋势,李裕轻声叹道,“可能今晚真得住这里了……”
他背对着她,看着殿外四方天地中围成的天井,心中想着事情。
温印在他身后,继续托腮看着他,没出声,心中想到——在这里就在这里吧,你在哪里,哪里都是好的……
温印笑了笑。
李裕忽然转身,温印还没来得及收起笑容,笑容就凝固在脸上。
李裕折回,正好起风了,风将火堆吹得散开了些,李裕重新半蹲下调整,一面问,“笑什么?”
温印摇头,“没呀,随意笑笑。”
“哦”他又是这熟悉的一声。
但两人都没戳穿。
隔了稍许,火重新调整好了,但李裕没有起身,看着身前的火堆,沉声道,“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不应当让你陪我走这一趟,留在东边安稳些?”
这一路上,他不是没想过……
尤其是每次在留上遇到惊险的时候,又譬如眼下,这样的暴雨天,也有驻军在周围往返,搜捕人。
不说温印是不是娄长空这个身份,就算她只是娄长空,也不见得安全。
他心中也权衡过很多次。
他知晓娄长空会四处奔走,温印即便不是同他一处,也不见得会安稳呆在东南边。与其让她自己一人,还不如同他一处。就算有事,也能让彭鼎带她走。
但其实,他是想多同她呆在一起。
即便眼下她在,他也明知不是做梦,但有时候半夜依旧会惊醒,睁眼也不敢往身边看,怕睁开眼睛时,现还是早前,其实后来的才是虚空梦境一场。
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
李裕也不知道自己正看着火堆出神,而温印一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