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还是为数不多的温印主动牵他的时候……
李裕没有特意问起,是怕她松手。
这里是娄家,应当是方才外祖母特意看他反应,温印怕他想旁的,所以一直主动牵着他。
山河苑不远,就在外祖母的苑子相邻的苑落。
但去山河苑的一路,李裕见温印虽然没动声色,但目光也在一路打量着周遭,像是一路都跟着周妈在走,她自己也有些懵懵的。
李裕打趣,“你真住这儿?”
温印:“……”
“不然呢?”温印轻声。
李裕笑了笑,没说旁的了。
只是入了山河苑中,温印也同他一样,环顾四周。她大多时间都在看生意上的事,在新宅那处,老宅这处很少来,来也是去外祖母那里,住在外祖母苑中的东暖阁里,离得近。
再后来的时间,她几乎都不在定州。
别说对山河苑,就是娄家老宅她也都不熟悉……
山河苑内里的陈设,布置,她一眼看过去都是茫然的,倒是新宅那处她要熟悉得多。
马上就黄昏了,换身衣裳就要去外祖母那处一道用晚饭。
李裕先去沐浴。
温印就在屋中四下看看,也熟悉下屋中各处,但温印刚行至书架前,便听到李裕在耳房中唤她。
温印循声入内。
这些时日已经熟络了,而且早前李裕昏迷的时候,也是她在照看,李裕在浴桶中沐浴,她也没怎么避讳了。
“怎么了?”她知晓他不好意思唤旁人,尤其是清维几人,安润又去见妹妹去了,不在跟前。
“我没看到浴巾。”李裕说起。
“在左边的柜子里,伸手就能够到。”温印想也没想就随口说了声,李裕诧异看她,“左边没柜子。”
温印:“……”
她记成新宅里了,温印懊恼。
温印支吾道,“哦,隔得有些久,我忘了,我去看看,你先洗。”
李裕照做,但温印自己的屋中的东西,温印自己似是都不怎么清楚的模样……
李裕看了看她。
终于,温印找到了浴巾放何处,折回放在他身侧,“有事唤我。”
等从耳房出来,温□□中才长舒一口气,又连忙唤了周妈一声。周妈上前,温印低声道,“周妈,快大致告诉我,屋内的东西都怎么放的?”
周妈微讶,领着她在屋中快看了看,因为是快看了看,温印也没看细致,就知晓书册在哪里,茶杯在哪里,茶具在哪里等等……
等李裕从耳房出来时,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春衫。
忽然之间,整个人就似从冬日过度到了春日,精神了许多。
他本就生得俊朗,五官精致,换了这身衣裳,稍稍褪去了些少年气……
温印看他的时候怔了怔。
李裕轻声道,“我好了,你去吧。”
温印轻嗯一声,没说旁的。
李裕出来时,已经有粗使的小丫鬟去耳房换水。等温印去到耳房的时候,水已经换好了。
温印一面心中忐忑着,一面入了浴桶之中。温印意识到如果要在定州呆这月余,光是在山河苑这里恐怕都要露馅,她在定州的时候,压根儿就没在老宅住几日。
那时候宇博夭折,外祖母怕触景生情,一直住在定州城外的别苑里,她刚到定州的时候就一直在别苑里陪着外祖母,陪了一段时间。
后来有了娄长空这个身份,外祖母就让人在定州重新置了新宅,简单布置了,清新典雅。她在新宅之中就一直用的娄长空这个身份,旁人都以为温印和外祖母在城郊别苑,但其实那段时间外祖母要教她经商之事,所以大都在新宅中陪着她。
她总共没去过老宅几日……
年幼时她虽然也来老宅小住过,但因为年纪小,大都在祖母苑中的东暖阁暂住,小时候的事也大抵记不清了。她的方位感算好的,但如果不是常住,老宅这处似迷宫一般的路她也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