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娓娓道来,眸间清亮,似有容华万千,李裕安静看着她。
“怎么了?”温印问起。
李裕心底莫名微动,忽然道,“阿茵。”
“嗯?”温印微楞。
他心中唏嘘,开口道,“别动,阿茵,你额头上有虫子。”
虫,虫子?
“什么虫子?”温印也好,旁的姑娘也好,都怕额头上有虫子,也紧张。
“小虫子,不知道是什么,来,你先别动。”李裕凑近,温声道,“闭眼睛,我把它弄掉,很快。”
温印将信将疑闭眼。
李裕再凑近些,她也没睁眼。
李裕心中也深吸一口气,冒着稍后被她踹下床榻的危险,再凑近些,唇瓣临近她额头,刚想亲上去,她忽得睁眼了。
四目相视,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一幕。
李裕:“……”
温印:“……”
温印轻声道,“你这是要吃虫子吗?”
李裕候着脸皮,“虫子,刚才,飞了。”
温印:“……”
温印刚要开口,他忽然俯身,直接吻上她额头,温印微怔,李裕撒腿跑去了楼梯处,“我饿了!”
温印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有人不仅下了楼梯,而且还踩滑了楼梯,叮叮咚咚滚下楼梯的声音。
温印胃疼。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二月便能到定州?”江之礼意外,此事他事前没听到风声,东边缺粮他是知晓的,却没想娄家老太太拿缺粮的事做了文章。
这一步走得确实精妙,也省去了殿下的后顾之忧。
早前,他也担心叔父出面,此事会引起李坦警觉,但眼下看,难题迎刃而解了。
李裕颔,“李坦是迫于娄家和东边灾情的压力答应了,但从京中去定州的这一路肯定诸多禁军跟着,看守很严,想要取到信物并非容易事。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出不得错。”
江之礼会意,“殿下,我先启程去定州提前安排此事,今日是腊月二十五了,也就早殿下几日,定州的事我来想办法,殿下路上注意安全。”
“好。”江之礼应声。
李裕带上酒肆伙计的帽子,正准备离开,江之礼想起什么,“殿下。”
“怎么了?”李裕转身。
江之礼轻声道,“早前叔父说起过,等殿下取到重要之物,就不要回京了,京中都是李坦的人,再想寻时机安稳离开不容易。但那时,并未考虑到殿下这么快能去定州。”
李裕点头,“此事等我与东山郡王见面再细谈,我路上会斟酌。”
江之礼这才拱手。
李裕再次叮嘱,“怀瑾,路上务必小心。”
“殿下放心,怀瑾心中有数。”江之礼说完,李裕才出了雅间。
等从雅间中出来,安润上前,李裕同安润两人在走廊和楼梯处穿梭,往酒窖下的密道处去。
从密道回离院的一路,李裕都在想一件事——他如果贸然离开,会牵连很多人,包括永安侯府和离院上下。
李裕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江之礼的马车连夜出了京中,一直往东。因为走得快,两日时间就抵达了川城。腊月二十八日晨间一早,又从川城上路。
“公子,前方的积雪大了,已经让人上前探路,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行程,眼下又开始下雪了,看模样,怕是不小。”侍卫告知一声。
江之礼本在马车中看书,听到侍卫提起,也伸手撩起车窗上的帘栊往马车外看了看,确实积雪很厚,马车也行得缓,他刚才看书去了,竟没怎么留意。
眼下的马车行得便有些吃力了,稍后应当更甚。
江之礼放下书册,“前面看看,如果路上有村路就停下来歇脚,热几壶酒暖暖身子,等前面有消息了再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