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圆道友已足可与吾等同列山海禁决。」云念定了定神,诚恳道。
不过话虽如此,南颜退二十步,云念退了十步,这也算是云念赢。南颜笑了笑说甘拜下风,正准备下臺时,战台外禁制一解,突然有人宛如一颗火焰流星般砸过来站在她前面。
云念被对方盯得一脸茫然:「穆道友?」
穆战霆从干坤囊里取出一颗丹药抛了过去,道:「云道友,我不讨厌你,家妹虽然是个属猪蹄的,但她既然输了,我就得替她讨个场子,你的战书我接了。」
南颜:「……」
南颜传音道:「哥,你想干嘛?你不是才说他是个十八岁的孩子?」
穆战霆回道:「我没有想欺负他,只是觉得他的招式很帅想学一学。」
南颜顿生不祥预感:「你想学什么?」
穆战霆:「我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还可以一边吟诗一边出手呢?」
南颜脑中轰隆一声,心想完了,悲伤地看了一眼云念,就被旁边的修士带下了战台去。
她坐好后,旁边又落座了一人,道:「这位佛修道友,可是穆道友一直挂在嘴上的妹妹?」
南颜几乎没有感觉到这人过来的气息,心头一清,道:「贫尼真圆,见过墨道友。」
墨行征道:「我都和穆兄熟了,何必如此客套,以后不妨就叫我师兄吧。」
南颜暂时还不敢和道生天的人过从太密,往外挪了一点,道:「不敢不敢。」
她这一躲,墨行征好似更有兴趣了,自来熟道:「真圆师妹,你为什么叫真圆?谁给你取的这么好玩的法号?」
南颜又往外挪了一点,道:「小时候师父给取的。」
墨行征靠近道:「你小时候真的很圆吗?」
南颜:「九岁的时候,一百二十多斤。」
墨行征不由得打量了她窈窕的身段,半晌,道:「其实我刚刚就在想,我有个师兄,平时就喜欢胖滚滚圆乎乎的东西,他若见了你小时候的模样,应该会很喜欢……当然,现在应该会更喜欢。」
……你们道生天的人都这么直接的吗?
南颜:「施主,我已经出家了。」
墨行征:「师妹不必挂心,门风如此,我只是这么一说。师尊也一直教导我们这些道徒莫待无花空折枝,再说了,就算出家还可以还俗嘛。我那个师兄真的样样胜过我,就是有一点不好。」
南颜:「哪点?」
墨行征:「已作古。」
——施主的冷笑话铺垫得真长。
空气如遭冰封,片刻后,南颜正犹豫是不是要捧场地笑笑时,战臺上穆战霆与云念之战已开。
对方一站上斗场,整个人的气质便倏然一变,云念神往已久,却也是第一次正面面对这般宛如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猛人,提起万分的谨慎应对。
穆战霆给的丹药乃七品丹药,可瞬息回復之前消耗的灵力,云念此刻也是状态饱满,玉笔轻摇,周身水泽弥漫。
「织雨江南东,仙琼——」云念刚写到一般,忽闻对方高声吟诵起来。
只见穆战霆左右手各起一团火旋,炎流吸张,气势仿若吞天灭日,但口中吟诵的却让云念一事大脑空白。
「太阳当空照,两手红通通。」
云念:「……」
穆战霆双手一合火旋笼罩,火中似有灵性,瞬间化作一口困敌之钟,这钟足有五丈高,衬得穆战霆人都变小了。
不过穆战霆此刻因有了新灵感,文思又开始洩洪。
「左右一握紧,好像一口钟。」
云念震惊到失语,顿时忘记接下来应该要吟诵什么了,只见迎面当真飞来一口火钟,瞬息吞没他面前刚构筑好的烟雨亭台。
一瞬间,胜负两分,全场寂静。
有刚刚从文斗的场子里逃出来的受害儒修在台下小声道:「我就说嘛,这人天生就是儒修的噩梦。」
云念被茫然地带走后,穆战霆负手而立,目光里露出一丝沧桑之色。
「修道多年,今日方知,儒修才是真正适合我的大道。」
他说完,唏嘘不已,正自我陶醉间,南颜忍无可忍地蹬蹬上臺。
「贫尼今天就斩了你这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