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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原本是来嚷嚷退储的人,此时此刻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德信的小伙计,以及将军府上的随从,用眼睛清点起来。
哪有一个像昨日一般冲进德信扬言退款?
从一大清早刚开店门的时候开始清点。
全员出动,却一直到日落西山,才清算清楚。
铜钱十万余贯,绢帛三百匹。
将军府的管家笑着拱手道:“景将军说了,要存一年定期。”
梁生微微一愣。
街面上的人却几乎惊掉了下巴,乖乖,一年啊?
“一年定期,利钱不会少吧?”管家笑道。
梁生连忙扬声道:“您放心,利钱月结,月底结算,次月初二,给将军送到府上去!”
管家笑眯眯的点头。
梁生提笔在精美的水纹纸上一式两份写下收据,并从中间断开两份收据。
两人彼此按上手印。
这水纹纸上头有明纹暗纹,很是精美,纸张有韧性,不易揉搓破损。
管家将收据放好,拱手作别,带着一溜的空马车,浩浩荡荡的离开德信柜坊。
那些退款的人,一直到德信柜坊关门,却也没一个人进来嚷嚷。
原本嘛,他们存的都是定期,这时候时间还没到,就把本金拿回去,失信是其一,还要折损了钱财又是其二。
萧玉琢回到别院,思来想去,她有些坐不住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景夫人日日来看她,她却再没主动去过隔壁的院子。
今日这事儿以后,她觉得自己不主动做些什么,不表个态,似乎有些过分了。
受人好处,毫无反应,这不是她的风格。
她带着几个丫鬟,并叫厨房做了好些精致的饭食,也是浩浩荡荡的从别院的门出去,径直来到景延年扩建的院中。
景夫人听闻她来,慌忙迎来的时候,手里还握着一把花锄,似乎正在花圃里劳碌。
萧玉琢福身行礼,姿态恭恭敬敬,虽大着肚子,却没有一丝敷衍随意。
景夫人吓了一跳,扔了花锄赶忙上前扶她,“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身子不便,在这儿还为难自己?”
“景夫人,多谢您!”萧玉琢颔首说道。
景夫人微微一愣,“谢我?什么?”
萧玉琢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昨日您在别院里,听闻了我遭遇困难,便匆匆而去,转眼就叫将军来帮我。将军出面,帮我度过难关……我自然要来谢谢您。先前我不懂事,还惹您生气,您非但没有跟我计较,还对我悉心照顾,日日陪我……我……”
萧玉琢越说越惭愧。
景夫人脸上却有些懵懵懂懂的,“我帮你?我叫年儿帮你?唔……那你大约是谢错人了。”
萧玉琢抬起头来,“嗯?”
景夫人微微一笑,“你少坐会儿,我叫人去府上看看他在不在,请他过来。”
萧玉琢一时间有些慌乱,“不,不了,我……我……”
“你不是诚心来道谢的呀?”景夫人笑嘻嘻的,半开玩笑问道。
“我,我是!”萧玉琢重重点头。
景夫人拉着她的手进了厅堂。
她稳了稳心神,端端正正的坐在胡凳上。
心思却似乎不受控制的飘远。
今日站在二楼,看着他披着阳光御马而来的样子,好像一副画卷,一时间连绵不绝的展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