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水颜色略有些异常,渗入脚下地面时,冒了几个泡泡,她蹲身假作帮萧玉琢整理裙摆,鼻子却使劲儿的嗅了嗅。
果然有异味。
她落在那宫女身上的目光很有些冷凉。
那宫女在周遭夫人的劝说中,连忙叩头认错,飞快的将茶碗收拾起来。
她说要再端一碗茶来。
萧玉琢却冷哼道:“你的茶,我可不敢喝了。”
那宫女脸色微微一变。
“免得茶没喝到嘴里,我倒要狼狈退场了。”萧玉琢冷笑一声。
那宫女寒着脸,快步退走。
梅香顺手从旁的宫婢手中,端过一碗茶来。
这本是要奉给一旁夫人的茶。
萧玉琢接过茶,抿了一口,放在一旁。
待赐茶的环节过去,菊香才弯身在萧玉琢耳边道:“是金钩吻,又名断肠草。”
萧玉琢闻言皱眉,“我若没记错,这毒是要人命的吧?”
菊香脸色有些泛白,她重重的点了头。
梅香倒吸了一口冷气,“以往只是要害的娘子不孕,破坏娘子和郎君的感情……后来要害娘子名声……如今都敢惦记上娘子的性命了?”
萧玉琢皱起眉头。
只觉今日这事儿,与往常似乎不太一样。
不是她觉得李慧芝没有胆子要她的命。
在明觉寺,她能想到诱蛇来害她,便可见她心思之歹毒。
可她的手已经能伸到圣上身边了么?
兴庆宫里的宫女乃是伺候圣上的,岂能冒着杀头的风险,被她收买?
“我们去前头。”萧玉琢起身说道。
梅香往前看了看,长公主身边凑近乎的人已经少了许多。长公主正频频回头,似乎是在寻找萧玉琢。
丫鬟守在萧玉琢两侧,扶着她向长公主走去。
长公主坐在前排,看前头的表演位置刚好。
百兽贺岁的表演已经过去。
这会儿台子上正演着百戏,百戏之后还有歌舞。
千秋宴从来都是宫宴里头最热闹的。
“阿娘。”萧玉琢蹲身行礼。
长公主一把拉住她的手,“快坐。适才是怎么了?我瞧着你似乎和人起了争执?”
萧玉琢摇头,“没事。”
“手怎么这么冷?穿的太少吗?”长公主关切的紧。
连忙叫宫女拿了手炉塞在她手中。
“今日这衣服挑的不错,既显气质,又不十分显怀。”长公主低声说道,“虽说已经过了三个月,不必那么忌讳,可我看你现在,仍旧没有回将军府的打算?”
萧玉琢揣着手炉,手心里已经热了起来,阿娘关切担忧的目光,叫她不敢与她对视。
只好低头点了点头,“是,我如今在别院里住的很好,自在又轻松,还不打算回去。”
“你就打算把孩子生在别院里头?”长公主挑眉。
萧玉琢吐了吐舌头,“阿娘别一见面就说我,说点别的也行吧?”
她别扭抱怨的话音刚落,便只听周遭一阵尖叫。
萧玉琢惊愕抬头。
只见表演飞刀百戏的艺人,飞刀竟然脱靶,直冲萧玉琢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
竹香飞身一蹿,抬手握住那飞刀。
原本只是表演用的飞刀,为了宫中圣上及权贵的安危,表演的刀都是未开刃的。
而竹香手中握着的刀,却霎时间割破了她的手。
她闷哼一声,手心里血流如注。
这些变故,都是发生在眨眼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