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郡主……”
“说我不忠不孝?说我不懂三纲五常?”萧玉琢冷哼一声,“我就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三纲五常,还不动手?”
竹香不敢动。
她自然不怕杨氏,可郎君就在这儿看着,她这么一巴掌下去,郎君和郡主刚刚和缓了的关系,是不是就要被她一巴掌全打碎了?
“我身边的丫鬟都不听我的吩咐,是要叫我亲自动手么?”萧玉琢的目光落在竹香身上。
竹香身子一震,连忙起身来到杨氏面前,她搓了下手掌,扬手——啪!
一声脆响。
杨氏几乎被打蒙了。
竹香是打小练功夫的,这一巴掌,她自认没用多大劲儿。
可杨氏本就“精彩”的脸,却微微肿了起来。
杨氏还没回过神来。
啪——又是一耳光。
左右两边的脸颊,对称的火辣辣疼起来。
“年儿……年儿你可看见了?她打我!她打我的脸啊!年儿!”杨氏抱着景延年的腿又哭又叫。
花厅的房顶都要被她哭嚎的声音给掀翻了。
景延年任由她抱着,却是没看她一眼,他的目光全然落在萧玉琢身上。
墨染的浓眉微微蹙起,恍如深潭一般的眼睛里,有暗流涌动。
“玉玉,”景延年终于开口,“为什么?”
萧玉琢闻言哼笑一声,“杨氏进门就开始骂我,用词粗鄙,言语污秽。我若不教训她,日后这院子里的主母也是做不下去了。”
景延年饶有深意的点了点头,“既是如此——内宅后院,自然该玉玉说了算。”
杨氏瞪眼,原以为景延年是要替她出头,为她做主。
却见他说了两句话之后,便抱着肩膀站着不动了,全然没有要修理萧玉琢的意思。
她回味他的话音,“怎么说?年儿,你这是要看着她打我,不管不顾了?”
景延年没动,没做声。
“嗷……我不活了呀,我辛辛苦苦乳养大的孩子,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孩子呀!我对他比对我亲儿子都好的孩子呀!如今当了将军了,娶了郡主了!倒是忘了娘了啊!我还活着干什么?我一头撞死在他面前算了!”杨氏哭叫起来,直震得耳朵都嗡嗡发疼。
杨氏一再提及乳养之恩,景延年的面色也清冷下来。
“年儿你不孝啊……当年若不是我……”
“舅母,”景延年终于低头看着抱在自己腿上的妇人,开口道,“不如我将青池也交给大理寺?”
杨氏闻言一怔,愕然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青池已经招认了,她受谁指使,都做了什么事。我听了难以置信,只怕她说的都是假话,攀诬了我一直认为是我至亲之人。”景延年濯濯清朗的面孔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不如将她送交大理寺审问,不怕她不说实话。”
杨氏登时脸色煞白。
她僵硬的转过脖子,看了萧玉琢一眼,又迟缓的抬头看着景延年,“你……知道了……”
景延年点点头,“念及您的乳养之恩……”
他话没说完。
杨氏却吓得不轻,缩回手来,连他的衣袍都不敢再触碰。
景延年站起身,目光落在萧玉琢身上,“后院自然是主母当家做主的地方,玉玉做得一切的主。”
说完,他竟转身负手而去。
杨氏脸色惨白,额上冒着汗,萎顿在地。
梅香“哈”的笑了一声,摩拳擦掌的上前,“叫她以往作威作福,还老想着欺负郡主?得意了吧?”
杨氏吓得浑身止不住的哆嗦。
“竹香,把她扶起来,这一巴掌我早就想给她了!”梅香哼道。
“算了。”萧玉琢却懒懒的摆手,“送舅母回去吧。”
梅香和竹香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看向萧玉琢。
就连躺在地上的杨氏都全然没想到,她原以为景延年将她扔在这里不管了,萧玉琢可算是得意了,定会往死里打她。
若没有景延年这依靠了,郡主只怕就算是把她打得半死,她也拿郡主没办法呀?
可郡主刚才说什么?
萧玉琢几人或诧异,或惊愕的视线,不耐烦的挥挥手,“赶紧叫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