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被祁遇詹逼得强势蛮横,面上又增了骄纵的盛气凌人,如此复杂气质竟也互不相犯,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好一个贵气冷傲的人间富贵花!
若不是时未卿在书中后期掌握权势之后,搅弄朝堂,放肆污陷暗杀能臣良将,祁遇詹很难想象这样一个骄纵跋扈的美人,实际上是个凶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反派。
一时看得入神竟忘了继续上前,祁遇詹不由得摸摸鼻头,好似掩饰着什么。
不知何时时未卿不再吵闹挣扎,房间骤然静了下了,即便是绣花针落地也可清晰听闻。
祁遇詹只觉异常,靠近一看,浅色蒙眼的料子洇湿了两团,眼中讶然,不怪他惊讶,他也没想到争强好胜不轻易低头的小反派竟然哭了,毕竟书里都是他让别人哭。
祁遇詹又蒙上面巾,解开时未卿蒙眼料子,一脸奇怪问道:“你哭什么?”
时未卿没说话,反而一脸倔强地把头偏开,继续无声流泪。
美人流泪好不可怜,泪珠衬得时未卿眼尾绯红,划过侧脸浸入榻上又留下两团洇湿。
祁遇詹啧了一声,道:“放心,我不碰你,不过是想吓唬你罢了,何时胆子这么小了。”
时未卿转回了头,抿唇,嗓音颤抖带着浓重的鼻音:“混蛋!”
祁遇詹:“……”
还能骂人,那就是没事了,回内间准备睡觉,到最后祁遇詹也没把眼睛蒙回去。
时未卿不是信了他的话,定了心还是如何,终归没再作何反应,过了一会儿,祁遇詹怕人再哭又走了过去,听着规律的呼吸声,一看人已经睡着了,只得又回去拿了床被子给他盖上。
祁遇詹不知道该说这小反派心大,还是他扮演恶匪太失败,知道他不会真对他做什么有恃无恐。
时未卿没有再吵闹,祁遇詹一夜安眠,早上被生物钟吵醒,秉着恶匪的职业素养,祁遇詹得把被子收回来,毕竟没有恶匪会给被劫者盖被子。
一靠近,祁遇詹察觉不对,时未卿呼吸沉重,两颊潮红,似乎是……
病了。
第o1o章
果然热了。
祁遇詹收回放在他额头的手,低头轻声喊:“能听到我说话吗?”
时未卿闭眼眉头紧皱,没有回应。
真的病了。
祁遇詹将人连着被子一起抱进了内间,走动间他能感觉到胸前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把人放床上时又看到双唇白。
在古代一场普通感冒都有可能要了人命,何况他这个身体娇气的哥儿,祁遇詹不敢轻视,叫人去请了大夫。
他怎么也没想到,绑个人还得给人请大夫看病,就很离谱。
樊魁去的医馆,大夫来的很快,白须白的老大夫问道:“病人是哪位?”
祁遇詹侧开身让出位置,露出帐幔里的手腕,指着床边摆着的凳子道:“老先生,您请坐。”
帐幔遮挡的掩饰,除了一个胳膊,什么也看不见,不说时未卿的哥儿身份暴露,就说他的脸若是被大夫认出来,也会惹来麻烦。
老大夫大约见得多了,对此见怪不怪,翻开药箱开始看诊,望闻问诊之后,老大夫一边闭目摸着胡须一边切脉。
“脉浮弦涩,结滞不畅,气乱且肝气上溢。”老大夫收回脉诊站起,对祁遇詹回道:“郎君,病人是受惊生怒又风邪入侵的寒症,老夫开副药方,吃上几副即可痊愈,不过病人近来多思虑过度郁结于心,此症长此以往将不舒致郁牵累身体,老夫只能添些安神药物,心病还须心药医,还需多多宽解劝慰。”
祁遇詹一怔,随即谢了老大夫,示意樊魁付诊金去抓药,看着这只白皙细嫩一看就没受过苦的手陷入沉思,时未卿从小到大备受宠爱,身边人皆捧着顺着,怎么会思虑过度,郁结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