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都不敢看老夫人的眼睛，他只是垂着眸子，喃喃地说：“我想让您接受该有的惩罚。”触接触。我以为，这样的接触能让我化解掉梦魇，或者老夫人能为了当年的事，真诚向我道歉。可惜……”
郑直替何天说了下去：“我母亲不会道歉的。”
“是啊，她非但没有道歉，反而一次次地打压我，纵容他的孙子，抢我的女朋友，甚至绑架我的妹妹，要挟我……试问如果是你遇到这些事，你会如何做？”
郑直闭了闭眼，艰难地说：“狠狠地报复回去。”
“但我现在没有报复，只希望老夫人能受到应有的惩罚。这点要求，过分吗？”
郑直摇了摇头，而后他抬眸，面带痛色地问：“可你为什么要让我来做最后的恶人！？”
面对郑直不解地质问，何天神色平静地解释：“只有与这样的家人彻底分割开，你才能过正常的生活。不然，你会一直被老夫人控制，你活的不自由，像是傀儡一样！”
傀儡？
是的，郑直一直都是个傀儡。
回想过去种种，他忍不住捏起手掌。
何天抬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而后说：“我知道你有抱负，最近这段拼搏的时光，才让你觉得痛快。可老夫人与你的理念不一致，这里的一切，都被她视为跳板，她不会珍惜，也不允许你沉溺。为了以后……你其实知道该怎么做，我也希望你能慎重考虑再给我答案。”
“我的确知道我该怎么做，但是只要我迈出那一步，以后都会活在自责中！！”
郑直用手捂着额头，露出痛苦的神色。
何天忍不住叹气，并说：“有这样的家人，你注定要生活得很辛苦。现在就要看，你选择苦自己，还是苦你的家人。”
这真是个两难的选择。
郑直用拳头抵住脑袋，眉头紧锁。
何天沉默了会儿，他见郑直实在无法给出答案，就说：“若是你不能做出决定，那就让老夫人帮你一把。”
这话，让郑直迷茫地看过去。
而何天低声对郑直说了句什么。
他说的内容，让郑直听愣住了，他久久都没有说话。
何天歪着头，问：“怎么，怕了？”
“你、你这是在考验人性！”
何天没有否定，他笑着说：“不考验一下，如何帮你确定下决心呢？”
郑直眼神慌乱，他总感觉，自己在和一个很危险的人，商量一件很危险的事……
但事已至此，何天不会让郑直逃避的。
他说：“我这也是在帮你，老夫人自己做出选择，与你无关，你不需要背负那么沉重的心理压力。”
何天的话，带着诱惑力。
郑直闭了闭眼，最终，还是同意了。
当郑直回到家，便将自己的决定，告诉给老夫人。
老夫人听后直接瞪圆了眼睛，并质问：“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郑直面无表情地说：“我说，我决定让何天公事公办。”
“所以我们母子一场，你这就抛下我了？！”
老夫人色厉内荏，说话的声音，变得很尖锐。
郑直都不敢看老夫人的眼睛，他只是垂着眸子，喃喃地说：“我想让您接受该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