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改口说:“那你先帮我把叠好的被子都装在袋子里吧。”
林牧说好然后就去装被子了,他极少跟刘芹单独相处,此时也无疑是沉默的,耳边只剩下塑料袋展开时唰啦唰啦的声音,以及风吹过去的声音。
太阳暖烘烘的照在林牧的身上,就连他整个人都是带着柔和跟温暖的,刘芹没有怎么接触过以前的林牧,大概初见他时只觉得是心中欢喜的,因为程安安总归是在异乡找到个依靠的。
后来的那些事情她也不太清楚,程安安从来都不会提起,他们也不好过问,只怕增添她的悲伤和难过,可也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她一身伤的回来,什么也不说,就整天在屋里不是睡觉就是落泪。
那段时间刘芹是真的怕啊,她怕程安安熬不过去了,她甚至想让程阳去联系一下林牧,或许总归是有法子的,可是程阳只在无声中叹气。
不过后来也得知了那场发生在江城的车祸,林牧的父亲死了,自己的腿也伤了。
刘芹的心思很单纯,很多事情她想不深入也想不通透,可是她同样也不明白,既然彼此已经不过问那么多年,何必还互相挂念呢,应该早就是桥归桥,路归路的。
倒也没有想过程安安能选择蒋朝,蒋家人心善她知道,可是她看得出来程安安对蒋朝无意,蒋朝的母亲找来说的那些话无疑就是想让程安安在蒋朝的漫长等待里画上一个句号。
是要和蒋朝在一起也好,是不和他在一起也好,都应该结束在时光岁月里。
不过那个人又变成了林牧,她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刘芹是尊重程安安所有的选择的,包括她要和林牧重归于好,可是——
刘芹顿住手上的动作看着在装袋子的林牧问:“林牧啊,你和安安现在是住在一起的是吧。”
风有些大,把袋子吹得唰啦唰啦的,林牧没有听清刘芹的话,于是看向她问:“婶婶你说什么?”
刘芹又忽然觉得自己言语不妥了,于是改口说:“前段时间程阳回来给安安打电话说考那个事业单位的事情你听说没。”
林牧为了避免那声音盖住刘芹的声音于是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回答说:“我听说了,我也跟她说可以去考,毕竟她现在的工作在外面的时间太长了,有的时候我也好长时间见不到她。”
而林牧见不到程安安的时候就是在永安镇的,也不管别人嫌不嫌他,就帮着做这做那的,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刘芹也停住手上的动作,她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又觉得林牧说得的确是挺有道理的,于是又改了个方式说:“你们现在年轻,不知道五险一金的重要性,以后看个病买个房子什么的都能省很多钱的。”
林牧垂首看着手上的袋子,嘴角扬起笑,不过却藏也藏不住,刘芹看他:“你笑什么?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们是要结婚的吧,孩子上学得……”
话语顿在了这里,刘芹一时有些无措,林牧的眼眶却有些发热,大概是这阳光太刺眼的原因,于是林牧放下手上的袋子抱起两床被子说:“有点堆不下了,我先把这些送下去吧,婶婶你先叠着,我马上上来。”
刘芹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也有些尴尬,然后说着好的,语气却也软了下去。
程安安当天晚上就赶了回来,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林牧正歪靠在吧台边接电话,楼上住宿的小姑娘隔一会儿又下来买一瓶饮料,隔一会又下来买一包瓜子矿泉水。
林牧是完全处于好心的说道:“第一次来这里不要喝太多饮料了,万一水土不服呢。”
小姑娘却脸红了,低言低语的说着谢谢,程安安就靠在门塌看着他,林牧一抬眸就看见了她,于是又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走了过来。
语气惊喜的说道:“不是要后天才放假吗?怎么就回来了。”
程安安说:“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在这人来人往的红尘中啊。”
林牧笑,然后问道:“吃饭了吗?”
不说倒还好,一说程安安倒是真的饿了。
晚饭过后程安安先回房间里休息去了,林牧又帮着小妹把能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才回到房间,不过他并不在这里过夜。
在永安镇他们是不住在一起的,因为家里有长辈,因为身份不合法。
原本林牧是想等着程安安睡着再离开的,可是程安安就是一直不睡,也不说什么,就是搂着林牧躺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好像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一样。
林牧无言的笑:“你总看着我做什么。”
她出现的时候林牧无疑是高兴的,可是她看得出来林牧情绪有异,趁着他没注意的时候程安安还去问了刘芹林牧怎么了,怎么看上去不高兴。
可是刘芹也是欲言又止的,只说着没什么便将话题又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程安安将头搁在林牧的胸口处用头顶微蹭他的下巴,然后说:“你怎么了嘛?不开心?那要不明天我们就回市里去吧。”
林牧笑,将程安安搂紧在自己的怀里,许久后才缓缓开口,语气却是低沉微垂的。
他说:“我们结婚吧。”
程安安拉开两人的距离抬眸看他,林牧的脸上是没有什么情绪的,看不出悲喜,也是眸光却淡淡的。
程安安没有说话,两人在长久的对视中林牧先败下阵来,他正想说不结婚也没关系,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就好了。
可怀里的程安安却再次环抱住他,然后压抑着笑意说:“林牧,我以为你要连结婚都等着我来提呢。”
林牧微愣,然后说:“你答应了?”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程安安用沉默带过的心理准备。
程安安摇头:“不不不,你还是得走流程。”
林牧不解的问:“什么流程。”
程安安气恼的咬了他一口,然后才说:“林先生,你可是二婚啊,你上点心吧。”
结果话音刚落就感觉有个凉凉的东西套入了自己的指间,不大不小,尺寸刚刚好的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程安安吃惊了:“这你都能随时带在身上呢,你不怕掉了?”然后举着手在灯光下看,只觉得同样的戒指为什么在林牧的手上就那么好看呢。
不过想了想还是又把戒指摘了下来塞回给林牧。
然后说:“不行不行,你这流程还是不对。”
林牧自然是不接的,没有再让她还回来第二次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