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没有立马接何秘书的话,只瞥了她一眼,身上的白裙子已经染上了无法清理的咖啡,从何秘书进来那一刻随之扑面而来的也是一股有些苦涩的咖啡味,林牧向来是不喜欢喝咖啡的,觉得不如茶来的好。
于是从何秘书手里接过需要签字和确认的文件,一边翻开着一边开口问道:“有事?”
何秘书又是那副冷漠且负责的态度翻看了一下自己的备忘录说道:“林氏那边打来电话说有个发布会原本是需要林总出席的,但是林总说……”
何秘书的话说到一半被林牧抬手打断,然后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何秘书:“我是说你有事?”
何秘书立马反应过来林牧说的是刚才发生的事情,语气抱歉的开口道:“不好意思林先生,刚才想事情出了神,下次不会了。”
见何秘书不想说林牧自然也不会有追问的打算,于是又继续低下头翻看文件。
“去把衣服换了吧,林氏那个发布会要是宋延没回来的话你和我一起去。”
然后把签好字的文件又递还给何秘书说道:“不要忘了把账单寄给顾先生,记得提醒他及时打款过来。”
何秘书接过点头道:“好的,林先生。”
林牧处理那些堆积的事情直到三点才起身去了会议室,等得够久了,也应该是没什么耐心了。
果然在他进入会议室时原本一直没有出现过的男主人很是愤怒的直接将摆在面前没有动过的盒饭扔了过来,何秘书是走在前面的,那盒饭眼看就要稳稳当当的扣在她的头上时林牧伸出胳膊挡了,立马的饭菜里面到处都是。
那男人简直可以用眼中喷火来形容他的愤怒了,指着林牧就骂道:“你不给我活路我就撞死在你们公司面前!”
旁边那个抱着孩子的妇女眼睛红红的在旁边小声的劝着:“好好说,好好说。”
林牧看了看满是油渍的衣袖一眼,直接将外衣脱了下来递给了何秘书,然后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随意的往后靠修长的双腿交叠,明明是个很随性的动作,却因为眉宇间的冷漠给了旁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这位先生,您具体说说我是怎么不给您活路了?”
那人明显是要把气势拿足了的,可是却被林牧的不动声色反压了一头,但也还是硬撑着愤怒:“不通电!不通水!就连房子周围都要填成湖,你让我们一家人怎么活?”
林牧听完后倒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语气像极了一个好说话的大善人对何秘书说:“你去联系一下水务局和供电所问一下这位先生是什么情况。”
何秘书当然是没有去问的,翻开手机里的录音就摆在了桌上,林牧自然是猜到这家人会找上门的,这些东西当然是提前就准备好了的。
放完后林牧依旧是那个好说话的大善人,十分无奈的说道:“您二位也听到了,水务局断您的水是因为那一片区都在进行施工已经下过停水通知,至于停电,完全是因为重新建楼肯定是需要电路改造的,这怎么就成了我们公司的问题了呢?”
那男人的气势彻底没了下去,旁边的抱着孩子的女人立马出来打圆场:“老板,是这样的,您看您要是把我们周围都建成湖,我们家的房子就成了立在中间的岛了,没办法住人的,我孩子还这么小。”说着说着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这样是放在平时,林牧是最吃这一套的,可他怎么会忘了这妇女在下雨的天就抱着孩子坐在天窗上要挟他们给予千万补偿,一直都在用孩子博取同情。
“两位,我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因为您们不想参与拆迁我们公司也是耗尽了人力物力改图纸改方案,工期也拖了许久,况且若我真是不给您们活路,您们的砖瓦下地方可是已经跟我签过合同了的,他是合法属于可拆迁范围的,怎么倒还成我不给您们活路了呢。”
林牧这话将两人说的彻底哑口无言了。
半晌后那女人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又看了看自己的丈夫说道:“那现在我们同意拆迁可以吗?”
林牧笑着坐直身子:“我们图纸已经改好了,所以其实那块地方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那男人立马接话:“我们可以按照你们公司之前跟我们商量过的价格签同意书,另外一户人家也跟我们一样。”
林牧耸耸肩又靠了回去依旧重复着:“我们图纸已经改好了。”
不过朝着何秘书使了个颜色,何秘书立马领会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到了那男人面前,那男人原本心中还是有些得意的,不过在看到价格时又眼中冒了火。
将文件直接又扔了出去,林牧眉头皱了皱,他是真的很讨厌这种动不动就扔东西的人。
“连原本拆迁的价格都没有!我不会同意的!”
林牧露了一抹笑,可是却看不出任何的柔和:“二位,这世界上可买的后悔药都是很昂贵的,这是我给您们的机会,要不要随便您们,下次要是再找过来可就不值这个价格了。”
那男人怒气冲冲的起身就要离开,林牧没有阻拦,只是在缓缓开口中眼神也逐渐锐利起来。
“这位先生,不知道怂恿您死扛到底的那人有没有给予到您更好的补偿呢,那些钱是够您们重新拉新的电路呢还是够水务局给你们重新装通水管道,再或者还是可以买一艘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