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许启平也不像是会替她充电的人,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程安安的手机找不到后她就没想再买一个,说是肯定还会找到的,还是程阳觉得联系不上人实在是麻烦才给她拿了一个自己用过的补了卡先用着。
手机在林牧的手中被来回翻了好几次身,许久后林牧也起身对宋延说道:“我们也走吧。”
林牧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云水居,而是去了手机城,挑了一个跟程安安原本款式差不多的手机然后才离开。
上车后宋延问:“是回云水居吗?”
林牧想了想说道:“去医院吧。”
……
林深到的很快,到的时候林珊就站在诊所门口处的屋檐下等他,身侧站着的是穿着白大褂的许琪雅。
林珊见林深来就撑着伞下了阶梯。
早上出门时她并不知道会下雨所以穿了一身水蓝色的长裙,因为她站在外面等林深,裙摆处已经沾染了雨水,裙子的延边也有溅起来的泥土贴附在上面,十分明显。
许启平见林珊小跑到车边,立马迎过去接了她手中的伞:“哎哟,妹妹你怎么不在屋里等,你二哥还能跑了啊。”
林珊抬眸看了看许启平,然后很快将目光落在林深的身上,然后浅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谢谢。”
许琪雅双手环抱看着许启平又看看林深,目光同林深的撞在一起,林深犹豫了会儿还是下了车,该下来打个招呼的。
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有些沉闷的敲打声,有些像没有章法的打鼓声,林深撑着伞走过去。
“许小姐,麻烦你了。”
许小姐这个称呼并没有让许琪雅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将林珊送回车上折返回来的许启平很是有意见。
语气无辜道:“行吧林深,你大哥是我大哥,你妹妹是我妹妹,敢情我妹妹到你这里就成了许小姐了呗。”
林深不搭理许启平,而是继续说道:“珊珊她这段日子怎么样。”
许琪雅不答他,倒是反问道:“不知道我上次跟林先生说的事情有没有进展呢?”
上次许琪雅嘱咐了林深多观察家里人是否有给林珊一些暗示性的指示,林深也照做了,可是他有些分辨不出哪种算是暗示性的指示,如果是在林牧的事情上的话,是有的。
林深想了想还是如实答道:“算有吧。”
许琪雅忽然从台阶上弯着腰,鼻尖都快碰到林深的鼻尖时才停下,然后收了笑,表情严肃的道:“林深,林珊不过一直都是在按照那些指示在完成大人们的意思,她没错,错的是那些带着离谱想法的大人们。”
“我知道我说这些话你可能不爱听,咋们两家交好,再加上你跟我哥的关系又摆在这里,你家的事情我是早有耳闻的,不妨回去多观察观察你父母的言语,是不是有不妥的地方,至于林珊,一件事执迷不悟走了那么远,也撞了个头破血流,也不是说回头就能回头的。”
许琪雅大概永远也不会忘掉那天林珊在房间内对她诉说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笑话,许琪雅不这么觉得,反而是很心疼她,她本该是最绚烂的花,却提前进入了凋零。
林珊没有错,如果说一定有错的话大概就是太看重家人的看法,太没有主意,在长久中丧失了自我,被别人操控着情绪,这些从来都不是她的错,她也不过是一个受害者罢了。
见林深陷入了沉默,许琪雅又看了坐在车内的林珊一眼,自从上车后她就一直看着诊所栅栏边的爬山虎,再也没有挪开眼。
林珊这样的状态已经有段日子了,并且一直都没有得到缓解,有的时候许琪雅跟她说话也是木木的,就像个机器人一样配合着她,让她无从下手,毫无生机。
许琪雅在心中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再给她点时间吧。”
告别了许家兄妹后林深又撑着伞上了车,林珊依旧再看墙上的爬山虎,都没有察觉到林深已经上了车,林深开口问她在看什么时还被吓了一跳。
可是动作还是有些木讷的侧过头看着林深,然后扬起了笑,同刚才见他时的笑时不一样的,林深能明显的感受到区别,正欲再开口时就听见林珊笑着说:“快是大哥的生日了呢。”
林深顿时只觉得胸腔里似乎长出了一只手,狠狠的捏住了他的心脏,等再次放开后那种余痛依旧是十分清晰的。
林深红了眼,将林珊拦在怀里,然后低声的问她:“要去见他吗?”
林珊有点颤抖,不难察觉到她是在哭泣的,良久后她在林深的怀里摇了摇头:“不去了。”
然后嘴里就一直重复说着不去了不去了,好像只要一停住就害怕自己会立马改口一样,她是想见林牧的,可是却也怕见他。
这段时间她已经很少再去见林牧了,就连电话也很少,也偶尔在夜深难眠时会控制不住想给林牧打电话,告诉自己只要听听他的声音就好了。
可是却在电话拨通后又立马挂断,她不应该去打扰他的,甚至想到了林牧厌恶的眼神,都让她难过的不能呼吸,最后也只作罢。
偶尔林牧也是会回过来的,可林珊也不解,也不挂段,就任由林牧的名字伴随着铃声占满她的视线与耳膜,似是在这样的行为中,林珊也得到了短暂的满足。
那天同沈雅去云水居是沈雅一定要拉着她去的,虽已过去大半月,可是林珊也忘不掉林牧对她说:夏天总过去的。
是啊,夏天总会过去的,树叶总会掉落,青草总会枯萎,可是林珊觉得自己大概会永远都爱林牧的吧。
有风透过半开的车窗刮进来,不再是闷热潮湿的,还有些凉意,夏天真的已经在做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