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宋取予的亲信李随潮一身戎装,快步穿行在走廊上。他手捏信函,行色匆匆,满面皆是肃色。
一路行去,遇见不少宫人。他们纷纷行礼,但李随潮却没有空搭理他们,只问了句“殿下准备得如何”。
终于,李随潮到了宫殿前,便仰头望见了宋取予的身影。
“太子殿下,微臣得到线报,楚王已经出京。”李随潮抱拳道:“若不趁现在追上去,待楚王回到封地,便会遗患无穷。”
宋取予扣着手臂上的甲扣,神色冷酷:“若是捉到楚王,就地格杀。”
李随潮低声喝了句“是”,心潮澎湃起伏。
侍奉太子多年,总算等到这一刻。只要击败了楚王,这帝位就必然属于太子。
一群士兵乌压压地列好队,整装待,犹如漆黑的云层。宋取予从台阶上快步而下,正要挥臂下令,一旁却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随即,白芷的声音传来:“殿下!殿下!郡主她——”
听闻“郡主”二字,宋取予立时侧过头,果见得白芷气喘吁吁,面色苍白而来。
“郡主怎么了?”
“郡主她突疾病,高烧不止。侯府请的大夫全都束手无策,还请殿下下令,召太医前去看诊!”白芷的面孔犹如灰墙,紧张又难看。
“什么?阿扇突疾病?”宋取予的面色凝固了。
一旁的李随潮见状,心轻轻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忙劝道:“太子殿下,眼下还是追击楚王要紧。军士整装待,只等您一声令下。至于郡主的事,回来再议吧!”
宋取予攥紧了手,面色慢慢沉了下来。
“拿孤的令牌去太医院吧。”他从腰间拽下令牌,往白芷的手中一抛。接着,他就大步往外走去:“追击楚王!”
白芷仓促地接住令牌,转身便要走。
恰在此时,太子妃从走廊现身。她紧张问道:“郡主的病严重么?”
白芷匆匆行礼:“怪重的,一直昏沉不醒。前个大夫来见,说是染了时疫。”
闻言,太子妃倒吸一口气,捂住了面颊,害怕得浑身抖:“时、时疫?据说染了病的人,八成都会……好端端的,怎么会……”
白芷无暇再答,提着裙摆一路跑走。
她未曾注意到,庭中的宋取予面色愈难看。
“太子殿下?”李随潮见宋取予久久没有下令,心底焦躁不安。这楚王已经逃出京了,他们晚一刻出,便会叫那楚王多一刻活下来的可能。
帝王之位,从不容优柔寡断啊!
“殿下,快下令吧!”李随潮不安地来回踱步,催促宋取予:“眼下正是追击楚王的时候,一刻都耽搁不得。”
宋取予狠狠地握着拳,片刻后,他低声道:“你们先去追楚王,孤稍后便跟来。”
闻言,李随潮大惊:“殿下,您若是不在,军士便不听号令,岂能与楚王为敌?”
宋取予却已经翻身上了马:“就这样罢!”
李随潮急红了脸,跺脚道:“殿下,您糊涂了!这可是捉住楚王的大好时机,您就这样走了,这江山又该如何争?!”
回答他的是宋取予策马而去的扬尘背影。
秦摇微躺在床榻上,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