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影卫十二人迎过来行礼,“陛下。”
司马庚给了一身衣服,玉冠,一方玉印,低声吩咐了几句。
影一应声,留了四人听用,领着剩下的影卫悄无声息折转回去。
司马庚按下璧洞一处凹石,山墙移动,露出一条新的地道,进去后山墙合闭,与土墙融为一体,方才淡敛道,“方才朝露殿中,她已现了端倪,只是怀疑我是装睡,试探我,并非当真非礼。”
若说真,只有坐在榻前支着脑袋看他那两刻是真,便如幼时,他佯装数蚂蚁,在心中默背偷听来的书,默写偷学的字,她蹲在一边,看他一看便是一清晨,一下午一般。
并没有什么色心,只是爱美,像看一幅画卷,巍峨高山,清涧瀑布,枝头梅花,池里睡荷,那些被她看过的王公贵子,恼羞成怒,多是恼火她搅动一池江水却不肯负责罢了。
肖明冲举着火把,更觉不可思议,呐呐道,“陛下您竟是替反贼开脱说话”
司马庚蹙眉,“并非开脱,只是事实,休要再传谣议论。”
肖明冲又有另外的忧心,“她竟坐在榻前,看陛下看了足足一刻钟,莫不是”
司马庚神情疏淡,“便是一截树桩,只要雕得好,她便能看上一整天,天性如此,不必理会,走罢。”
下地牢后他在脚踝缠上厚实的纱布,如此伤口裂开也不会留下血迹,便是以那猛虎的嗅觉,也追踪不到痕迹。
肖明冲连忙跟上,眼下逃命要紧,只要出地道,复起万不是问题。
崔漾回去也没睡,沐浴完后,便让人去谒者台取了近半年来司马庚批阅过的奏疏,分门别类,捡着军政要务一一翻看。
她一目十行,时间倒悉数花在了打开竹简、信封,奏章上,不一会儿便叫了宫女上前伺候。
两名宫女一左一右跪坐着,一人翻文书,一人翻竹简奏报,神情梦幻,废帝无需宫女伺候,她们并不知皇帝是否都是这般看奏疏,但也见过旁人看书,没有这样的,几乎只是卷轴刚打开,便要收起换下一卷。
略一走神,便跟不上进度。
奏章是这样看的么她们甚至都没看清楚上面的字是多是少,有无朱批
被那双凤目一扫,宫女慌忙收住心神,不敢再想,专心拆装着文书信件。
云锦抱着锦被进来,抬头便呆住了。
只见新帝一身白丝宽袍轻薄,尚未束,垂落的丝滴下些微水珠,唇红潋滟,却又神清骨秀,此时正屈膝坐于案前,未着鞋袜,那手足带着玉色,又似吸了月华,剔透到了极致,两名宫女半坐在旁侧,用巾帕给她丝吸去潮意。
剩下两名,一左一右悄无声息地翻着文书竹简。
四名宫女生得姣好,簇拥着正中一人,有一种繁花攒簇的富丽堂皇,穷奢慵懒到了极致,叫人心跳砰砰地面红耳赤,不敢多看,又忍不住想看。
“陛下,右中郎将求见。”
外头传来禀告声,云锦倏地回神,霎时通红了脸,急匆匆避让到一旁,看其他几个宫女也是神魂颠倒,才轻碰了下脸,不是她太不争气,实在对方生得太美,分明气质清正,却也能勾魂夺魄。
元呺急匆匆来报,“果真如陛下所料,四名影卫带着废帝逃走了。”
“值房守令谒者、宦从、尚食监看管器物、瓜果的工丞宫女共六人,太医署何太潘,内者令、御府令下三人,圆阙、璧门两处公车司马下四名卫士丞协助出逃,这些人已经暗中控制住了,现在废帝已出安义坊,军司马赵盾、右署中丞林迁接应。”
元呺呈上名录,崔漾随手翻看了,叫他拿了节符,“继续盯着,一,他手底下尚存不少影卫,落脚的窝点还没找到,最好放过一两个活口,顺藤摸瓜,将人一网打尽,二,林府赵府罪犯加以甄别,有作奸犯科者,就地格杀,罪名,挟持安平王。”
“事情做得隐蔽些,不要闹太大,安静把人抓回来。”
元呺应声称是,调派禁卫,羽林卫,大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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