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日光和煦,通往院子的玻璃门被拉开,轻柔的风吹过纱帘,带着花朵的芬芳。
客厅洒满阳光,液晶电视里还播放着综艺节目,但声音调得很低,显然没有人真的在看,只能算作背景音。
巨大的落地窗旁,阳光照射最好的地方,泷泽薰乖巧地坐在椅子上,而七海建人则亲自给他剪头。
咔嚓咔嚓,手法利落,好像很熟练。
男人穿着居家服,头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梳上去,早晨洗完澡擦干后,只是普通的散落着。
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男孩的耳垂,泷泽薰瑟缩一下,有些憋不住笑。
“别动。”
七海建人把泷泽扶正。
“我很怕痒。”
泷泽薰伸手摸了摸耳朵,说不出是抱怨还是撒娇。他说话时总是这样。
七海建人:“你不乱动,就不会磕到你。”
好像刚才的失误也是因为男孩一样。
泷泽薰下意识想要点头,却被七海按住肩膀。
“再动剪坏了我可不负责。”
金男人说话时有点冷淡,但泷泽已经很习惯了。
泷泽薰小声地笑起来,觉得有趣。昨天闹到太晚,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结果一醒来,就被七海薅着坐在客厅剪头。男人是纯粹的行动派,说过什么就一定会做,泷泽早有体会。
但他没想到七海连头也会剪。
现在不管是咒术师还是上班族,都要多才多艺吗?
感觉好不搭。
泷泽笑的时候身子也跟着震动,七海还没碰到过如此不配合的‘客人’,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对方的头。
男孩这下才坐直身子,咳嗽两声,装作正经,“七海好像在修剪盆栽。”
他在家照料花园里的植物,时常拿着一把修剪钳剪来剪去,把旁逸斜出的部分修掉,留下重要的枝干,让植物好好生长。
七海建人没说话,但泷泽能感知到,对方大概会露出很没辙的表情。
不过也确实差不多,男孩的头有点自来卷,想要剪出漂亮的形状,需要费点功夫。
七海之所以没有带泷泽去理店,是因为对方身体里还有诅咒没解决,跟型师呆很久,也许会出麻烦。
好吧,这只是借口,七海建人认为他需要一个仪式,尤其在他昨晚意识到那些心情后。
而且剪对他来说不算很难的事。
“七海是从哪里学会这些的?”
泷泽和他聊起天来。
阳光很好,洒在身上,让泷泽薰觉得暖洋洋的,他微微眯起眼,享受着上午悠闲的时光。
咔嚓咔嚓,剪刀出的声音也像是节奏缓和的乐曲。
除了眼睛,男孩的色也偏浅,阳光之下更像栗色,微微卷翘,显得毛茸茸的,像那些小玩具熊。
七海略低下头,手上动作不停。他有一阵子没做这些事了,下手的时候会仔细考虑怎样更合适。
“以前祖父教的。”
他的祖父也不是职业型师,只是空闲时喜欢学各种奇怪手艺。那时候的邻居,刚好是个开了三十年美店的老板,两人都很喜欢钓鱼,于是他祖父也顺便学了学怎么剪头。
还顺手教给了他。
“感觉七海的家人都好有意思。”
泷泽薰摸摸鼻子,手指捏起一小撮围布上自己被剪掉的短。
剪头,插花,听七海说,他们以前还经常钓鱼,只是想象都能感觉到,七海的家人应该很热爱生活。
一定是很好的人,才会培养出七海这样善良的大人。
泷泽薰有点羡慕,“那他们也是咒术师吗?”
“不。”七海建人说:“只有我一个。”
金男人稍微对比了一下剪掉和没剪掉的部分,十分自然地对泷泽说:“和你一样,他们都是普通人,看不到咒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