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脸上挂着假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六皇子交谈着。
“公主的相貌确实如传闻一般的很出彩,但是……”黎墨说着,眉间露出隐隐的不悦,“但公主似乎有些放不开,不是很喜欢我亲近她。”
六皇子皱了一下眉,随后又很快松开,“小八的规矩一直都是宫里的人教的,可能一时半会改不过来,时间久了就没事了。”
“江凌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到时候我送几个丫鬟给你?”六皇子对江凌挤了挤眼睛,一副我懂的样子。
“那我就先谢过殿下了。”黎墨脸上的笑真诚了几分。
很好,六皇子完全是把原主当做工具来看待了。既然他一点都不在乎原来八公主的死活,那自己到时候下手也不用留情了。
-
听到京城来的人是六皇子以后,闻拾很快从军营赶回来,身上的软甲和腰间的佩剑都没有卸下,就和对方见面了。
“六殿下。”闻拾抱拳说道,腰杆都不带弯的,“臣忙于军务未能及时迎接,还望殿谅一二。”
“自然是军务要紧,王爷言重了。”六皇子赶紧回礼,“王爷抽不开身的话,直接借两个人给我就行了。如今北境的局势严峻,王爷务必以边境军务为重!”
“多谢殿下理解。”闻拾说完也不含糊,很快就喊来了一个五品的偏将过来,算是借给六皇子的人。
“三殿下在我北境的地域遇刺,按理来说我应该陪同殿下追查刺客才是,但蛮夷在边境小动作不断。”闻拾说着长叹一口气,“如今父亲刚去,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我实在是走不脱身。”
“王爷放心,这些我都是明白的。”六皇子颇为严肃地点头,“临走时父皇也嘱咐过了,绝对不能因为调查三哥遇刺的事情,扰乱北境的军务安排。”
闻拾点了点头,客套了几句后就离开了,加在一起两人交谈的时间都没有过一刻钟。
看到闻拾的背影消失后,六皇子眼底闪过一些不悦。这个借口找得倒是好,一个需要抵御蛮夷的理由砸下来,谁还敢去碍事呢?
“六殿下,有什么需要末将做的,殿下尽管吩咐。”偏将弯腰行礼,不卑不亢地说道。
六皇子立刻敛去眼底的不满,脸上挂着浅笑。客套道:“如此,那就麻烦将军了,我打算……”
-
闻拾是故意冷落六皇子的,在看了那封信件以后,他当晚就顺藤摸瓜抓到了两名探子。吃过一次亏以后,这次在抓到人以后,闻直接下令把两人的下巴和手脚都卸了,确定牙齿里面没有以后才把下巴摁回去,让对方可以开口说话。
生不如死的审问手段有很多,之前父兄不忍心用的那些酷刑,闻拾通通都给两人用上了。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乱葬岗处就多了两具破烂不堪的尸体,闻拾也收获了整整一个指节厚的供词,两人知道的东西被吐露得干干净净。
自己父兄的死蛮夷确实有在里面出力,但主导这件事情的却是三皇子和六皇子,两人在没有互通信息的情况下都针对老镇北王设了局。
六皇子设的局让镇北王十万将士枉死,让边境两座城落入了蛮夷的手里,让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
三皇子这是买通了王府里的亲卫,示意亲卫在饭菜里下了毒,让自己同时失去了父亲和兄长,把他原本还算美满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
报仇,他一定要报仇,哪怕是当一辈子的闻拾,他都要为自己的父兄讨回公道。
三皇子该死,六皇子同样也要死,皇帝也一样逃不过。如果不是他的默许,两个连爵位都还没有的皇子,哪里来的胆子和人手呢。
闻拾紧紧攥着拳头,想到自己还要和仇人虚与委蛇后,恨得直咬牙,没忍住用拳头砸向了墙面。一下、两下,直到手背上布满鲜血,闻拾才勉强泄完心中的怒意。
“闻拾兄,自残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啊。”黎墨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直接捏住了闻拾的手腕,用手帕轻轻擦拭着上面的血迹。
“江凌。”闻拾抬头看向黎墨,眼底还有未散去的怒火,“告诉我,六皇子做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黎墨没有说话,擦完闻拾的手以后,俯身吹了吹,“痛不痛?”
“江凌!”闻拾甩开了黎墨的手,直接抓住了她的衣领,“告诉我答案,六皇子做过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你会相信吗?”黎墨没有反抗,只是微微俯身,免得自己的脖子被勒到,“就连和八公主成亲,我也是在接到圣旨时候知道的。”
闻拾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抱歉,我刚才失态了。”
闻拾松开了黎墨的衣领,微微弯腰致歉。现在局势还不够明朗,要是和朝廷对上的话,那就必须要交好未来的平南王。
“闻拾兄,你或许可以尝试信任我一下,我们的想法,应该是有一部分重合的。”黎墨伸出手,慢慢抚平自己衣领上的褶皱。
“朝廷会对镇北军动手,同样也会对平南军动手,只不过是前脚和后脚的区别而已。”黎墨一脸认真地说道,态度尤为诚恳,“与其被动被坑害,闻拾兄你有没有考虑过主动出击呢?”
“朝廷容不下我们,我们也同样容不下朝廷啊。”黎墨往前走了一小步,拉近了和闻拾之间的距离,低头贴着他的耳畔,“不如,我们一起反了如何?”
闻拾瞳孔微缩,他并不惊讶黎墨有这样的想法,他惊讶的是黎墨会把这样的想法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
真是的,你给我清醒一点!我们不是真的亲兄弟啊!!只是临时被错综复杂的利益捆绑在一起而已!!&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