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卫东！”他回答。
“干嘛啊？”张玉凤靠着门框谨慎地问。
“想问问你认不认识政府的人。”李卫东说。
“我哪认识他们啊！”
“那招商办的呢？”
“也不认识。”
李卫东捏了捏眉心，恨不得把她揪出来训一顿，但他深呼吸几下，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和下来：“你开门，咱俩商量一下从哪里入手。”
门缝开了一条缝，张玉凤的小脑袋探出来，对着李卫东不太爽的表情嘿嘿一笑：“我不认识他们，可他们认识我啊，不认识我，也认识我爷爷。”
“那先去找招商办吧！”李卫东提议：“你换身正式点的衣服。”
“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家都快下班了，明天再说吧？”张玉凤有点不乐意。
“争分夺秒，况且我们的条件比较特殊，必须抢在别人前面，多谈谈总有机会，明白吗？”李卫东柔声劝道：“辛苦点！”
下午六点，李卫东来到办公大楼。现在每个地方都有招商办，有专人负责，通常是他们主动找企业，而不是企业上门。
他敲门，里面说道：“进来！”
李卫东推门而入，看到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正懒洋洋地坐着，问：“什么事？”
“您好，我是美滋味食品的老板，李卫东。我现在想建厂，希望能……”
“我们这里不需要建厂，你这名字都没听说过。我下班了，出去出去！”对方站起身，没等李卫东说完就把他赶了出来。
李卫东站在走廊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见那人锁门出来，便说：“我想见招商办的主任。”
“我就是。”对方回答。
“我希望您能听我把话说完，我们厂的产品非常有竞争力，现在想扩大……”
“够了够了，下班了！”对方连连摆手。
人生地不熟，李卫东初次尝试就碰了个钉子，但这也算是意料之中。
只是没想到，当地的招商办，主任的态度竟如此强硬！
按理说，现在各地对于大型工厂的需求应该很迫切，不应该有这种态度。李卫东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或许是今年的招商任务已经完成，或者人选已经有了。
“我就说来也没用吧，现在你开心了吧？”张玉凤靠墙站着，眼睛骨碌碌转着，对着李卫东嘀咕：“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晚咱们先去大吃一顿怎么样？你请客哦！”
李卫东没心思理会她，旁边一个也在办事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堆资料，刚才目睹了李卫东的遭遇。
“小伙子，两手空空就想把事办成，哪有那么容易？”
中年人哼哼两声，“要么你就死磨硬泡，等哪天人家心情好说不定就松口了；要么你就找关系吧。”
李卫东点点头，礼貌地寒暄了几句，转身离开大厅往酒店走去。张玉凤见他不理自己，赶紧小跑几步追上去：“到底吃不吃大餐呀？”
“你想吃什么？”李卫东停下脚步，看着她问。
“龙虾！海鲜之类的，前面那条街就有，来酒店的时候我看到了，叫海鲜大世界！”张玉凤指着前方说道。
李卫东同意地点点头，一手搂住张玉凤的肩，亲昵地说：“我花钱请你来是办事的，对吧？”
“对啊！”张玉凤有些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尽管她平时爱闹，但被李卫东这么搂着，还是觉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