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恒搓着手，讷讷道：“那个，小远也下岗了。不只是他，咱们厂子宣布倒闭，所有人都下岗了。”
章小玉问道：“然后呢？”
“我想，我就是觉得。。。。。。。”迎着媳妇儿清澈的眼睛，王永恒有些说不出口。
章小玉不耐烦地吼道：“别磨磨唧唧的，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想着那几个曾经跟自己一起干活的朋友，眼前划过他们茫然又愁苦的样子，王永恒把心一横，说道：“执照不是办下来了么，我想着再开几个炮摊儿，怎么着也得让哥儿几个有地方挣钱。”
章小玉当然知道，这个时候，机床厂已经宣布倒闭，厂子里的职工，除了几个厂领导之外，全都没了工作。
“所以呢？”章小玉有了心理准备，接着问道。
“我需要大量进货，所以。。。。。。”王永恒脸上烧的慌，最后咬牙说道：“你那儿有多少钱，能交给我么，咱能帮多少帮多少。”
章小玉点点头，手指比划了一个数，说道：“六万，全部。”
王永恒紧绷的神经一松，欣喜过后就是难言的感激。
粗略算算了，点头道：“六万，能支起六个摊位，能帮十来个人，足够了！”
他握住妻子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位置，神情温柔又坚定。“相信我，就算这次赔了，以后我也能赚回来。”
掌心下，是男人有力的心跳，章小玉温声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有道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年轻就是你最大的本钱，输了咱有的是时间赢回来。”
王永恒搂紧了她，下巴颏蹭着她的头顶芯儿，声音如大提琴般低沉丝滑：“小玉，有你真好！”
把脑袋扎进男人怀里，章小玉笑得贼忒兮兮。
自己男人是谁，未来商界大佬有木有。她所有的投资，管保稳赚不赔。
把手里所有的现金都交给王永恒，她现在真的是一贫如洗。
当然，卖寻呼机大哥大挣的那十万块，是绝不能曝光的，她只能当那笔钱不存在。
夜晚很长，但是对两个忙忙碌碌的人来说，夜晚很短，短到一睁眼，天就亮了
一贫如洗的章小玉，第二天难得的起了个大早，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直接找许美丽去了。
兜里没钱，心里就慌，章小玉为了挣钱也是拼了。
许美丽在百货大楼的临时摊位，人满为患。
许家姐妹俩，一个维持秩序，一个专门管收钱，忙而不乱，很有章法。
章小玉坐着客货两用，经济实惠的黄大发，拉着一车保暖裤停在许家摊位前。
车门拉开，许美丽眉开眼笑地跑过来卸货。
“妹子，这次拉来多少？”
章小玉一边卸货，一边说道：“先给你这里两千条，等会儿再给其他姐妹那里卸一千条。”
许美丽帅气地把一包衣服抗在肩膀上，惊喜道：“这下好了，足够我卖到大年三十了。”
忙乎了一上午，总算是把在直播间买的保暖裤，全部清理干净。
得嘞，尽人事听天命！
钱包空空的章小玉，坐在许美丽的摊位后面，捧着大饼卷鸡蛋，吃相凶狠。
许美丽一口咬下半张饼，笑得眉眼弯弯，“这世上最美的事，就是数钞票数到手抽筋儿。不瞒妹子，这一个来月我数过的钞票，比我这小半辈子加一起都多。”
章小玉吃得太猛，直打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