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了属于原主的东西，章小玉顿时觉得呼吸都畅快不少。等回到娘家的时候，章妈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饭后，一家子聚在客厅里，章云泽戴着花镜看报纸，赵明月飞针走线地织毛衣，章小玉靠坐在老妈的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老头子，听说医院正在分房，有这回事吗？”赵明月忽然想起买菜时候听来的消息。
“唉——！”章云泽放下报纸，想起单位的这次分房就烦。
“嘿，我问你话呢，长吁短叹地给谁听啊这是？”
“我现在听见房子两个字就头疼，总有那么一些人，一说工作就往后退，一听分房冲的比谁都快。天天应付这种人，你说我能不烦吗？”
“听你这意思，这次分房的事归你管？”赵明月从老伴的话音儿里听出了关键点，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我说老头子，上次分房的时候你发扬风格，把到手的房子给发扬出去了，这次怎么着也得给自己家留下一套房，你可别忘了，明年你就离休了。”
老伴的话让章云泽老脸一红，悄没声地摘下眼镜，抬脚就想溜回卧室。
“站住！”赵明月把手里的东西一扔，霍地起身问道：“你给我老实交代，这次是不是又把房子给发扬没了？”
章爸梗了梗脖子，板起脸说道：“房子的事由院领导班子的决定，你少跟着瞎掺乎。”
“你，你！”赵明月的脸色变了，指着章爸鼻子骂道：“你个死老头子，咱家俩闺女都没有自己的房子，你倒好，为了个破名声把该得的房子一让再让，你想让我闺女住大马路上啊？”
眼看着老两口就要吵起来，章小玉连忙拉着章妈劝道：“妈，我们有地方住，您别为我操心。”
见老伴真的发火了，章爸的态度也和缓下来，陪着小心道：“那什么，一开始是有我一套三楼的两居室。后来房源实在紧张，我就。。。。。。。就自己换了个六楼的一居室。那时候小玉还没出事，我觉着咱家房子够住，就给小茹要了一间房。”
章妈气得嘴唇发紫，一口闷气涌在心口，身子晃了晃，被身旁的章小玉一把接住。
手往章妈脉搏上一搭，章小玉心里咯噔一下！
前世，章小玉的爷爷有心脏病，因为常年照顾老人，章小玉很是学习了一番关于心脑血管疾病的发现和护理。
现在，章妈的脉搏明显就是心脏病病发的前兆！
“爸，家里有速效救心丸吗？”章小玉一边搀扶着老妈平躺在沙发上，一边问道。
“有有有！”章爸也是医生，闻言立马跑进卧室找药。
把药含在舌头下面，没过一会儿，赵明月的脸色就好了许多。
爷儿俩扶着赵明月回去卧室躺着，摸着老伴平缓的脉搏，章云泽擦擦额头的冷汗，唏嘘道“幸亏小玉反应快。”
“你个死老头子给我出去，懒得看你！”赵明月指指卧室门，有气无力地说道。
“老赵，你听我解释。。。。。。”
赵明月转过头，不再理会章爸。
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章小玉正不知道该怎么劝解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她如蒙大赦般地跑出去开门。
来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谢顶中年男人，黑黄的四方脸，细长眼厚嘴唇。
原主的记忆里倒是有这么个人，鲍海，是章爸的副手，逢年过节必到章家阿谀奉承。
“这么晚过来，打扰院长休息了吧？”鲍海微躬着身子走进客厅，看到章云泽后连声道歉。
“老鲍，你坐。”章爸客气地招呼着：“小玉，给你鲍叔叔沏杯茶。”
早就熟悉章家环境了，章小玉径直走到放置茶具的橱柜。
“章院长啊，这次分房又遇到困难了。”鲍海只坐在沙发边沿儿，身子前倾着，姿态分外地卑微。“都怪我工作经验不足，让职工们对医院领导班子有了怨言。”
“今年高教局给咱医院三个新楼房，怎么，还不够分配？”
“老领导，您听我说。。。。。。”
两人的对话让章小玉想起来，直到原主死都时候，章家一直住在这个单元房里，根本就没有刚才章爸说过的那套一居室新楼房。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竖起耳朵仔细听。
“。。。。。。就是这么回事，现在还差一套房子，我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厚着脸皮求到您这儿。”鲍海说两边嘴角都起了白沫。
章小玉听出来了，这是打上了章爸手里那套房子的主意。怪不得原主不记得家里还有房子，原来是被这个鲍海给忽悠没了。
章爸过了年就六十岁离休了，鲍海是内定好的接替章爸院长位置的人选，所以他虽然表面上对老院长恭恭敬敬，其实心里早就不把对方当回事了。
章云泽心里也纠结着：这次分房他已经吃亏了，若是再把房子让出去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况且，老伴因为房子都犯病了，他实在不想再犯傻。
“所以今天我来，就是就是想让给老领导再帮我最后一次。老领导您放心，等明年分房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把房子钥匙交到您手上！”
“我信你个鬼！”章小玉暗戳戳翻个白眼儿，探手从橱柜角落里扒拉出个大号的茶叶罐子，里面装的是历年喝剩下的各式陈茶，原是章妈用来煮茶鸡蛋的。
抓了一把红茶绿茶混合叶子放进杯子里，连洗茶的步骤都省了，直接用开水冲好，放在鲍海的面前。
“鲍叔，喝茶！”她挨着章爸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鲍海。
“哎哎，谢谢！”鲍海心思还在怎么忽悠让章云泽交出房子钥匙的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那不可描述的滋味立刻充斥着口腔，这一口茶就那样含在嘴里，咽不下也吐不出。
“鲍叔，我可真羡慕你家呢。”章小玉天真烂漫地开口，表情就好像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她板着手指说道：“你看啊，你家一共才五口人，在这小区里就有四套房子，比我家宽敞多了。照这样说，您的级别应该比我爸高不少吧？”
“咳咳咳。。。。。。”鲍海一口茶喝岔了气儿，捂着嘴巴连连咳嗽。
说起干部级别，鲍海拍马也赶不上建国前就参加队伍的章云泽。否则就冲他那股子钻营劲儿，哪里能直到现在才是个副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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