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夜看着索命阎王那变化无常的脸,
心中紧张不已,生怕不幸撞上了索命阎王所说的“走火入魔”,于是急切追问:“喂!到底有没有啊?!”
“没事。”索命阎王随口应了韩夜一句,接着又低头锁眉心道:“小鬼炼气天赋比我还高,确是可造之材,只是体魄不强,真气再多也装不进;武艺不好,真气再高也运用不来。”
“看来要多在他的筋骨体魄上下功夫。”
索命阎王如此想着,不禁微微颔首,面上现出一丝坚决。
韩夜知道修炼没有走火入魔后,又想坐回去继续炼气,却被一只黝黑大手拦住,大手的主人道:“先不急着炼气,以后多的是时间,还是让我先教你武艺吧。”
“啊?”
韩夜愁眉苦脸地瞥了索命阎王一眼,垂头望地,显然不乐意。
他身在名门之家,娇生惯养、最怕吃苦,炼气又好玩又不必受累,自然感兴趣,但习武就烦人多了,他可不愿每天累得腰酸背痛、疼得龇牙咧嘴。
但索命阎王却不会由着韩夜性子来,只道:“学武讲究循序渐进,根基扎得稳,武功练得深,我看你身上没几点功夫,先从基本功教起吧。”
索命阎王自顾自地说了几句,然后冷冷瞟过韩夜全身上下,道:“先扎个马步给我看看。”
“天啊,又是扎马步!”
韩夜一听索命阎王叫他扎马步,人差点没晕过去。
要知道,他在鸣剑堂最恨的就是扎马步,扎久了腰酸腿麻倒是其次,关
键是训练过程实在枯燥,以至于他宁愿被父亲责骂或打一顿,也不愿去扎这个马步。
韩夜迟迟不动,索命阎王也十分不悦,他皱眉道:“还磨蹭什么?马步扎不好,中午别吃饭!毒也不给你解了,你就等死吧!”
不说吃的倒好,一说中饭,韩夜马上又觉得肚子饿得慌了,他摸摸小肚腩,咽了咽唾沫,经过一番思想挣扎,最后还是把短袖挽到肩上,膝盖弯下,双拳伸出,在日光洒落的林间扎起马步。
索命阎王围着韩夜转了一圈,观察姿势过后,不禁叹气摇头道:“唉!一塌糊涂!”
说罢,他将双手负于身后,往林子深处踱步而去。
小韩夜本以为索命阎王是去找食材,不免松了口气,幻想着美食咂巴了几下小嘴,仿佛口中已咬到一块大烤肉了。
然而未几,索命阎王又背着手走了回来,身后似乎多抓了一样东西,他面色凝重地走到韩夜面前,忽地伸出右手,唰地一声,手上一道长影甩到韩夜膀子上。
“哎哟!”
韩夜痛叫一声,定睛一看,原来索命阎王右手握了一根长树枝,虽不算很粗,却也十分坚韧,直把韩夜膀子抽出一道细长红印。
韩夜这下可火大了,把愤恨的清目瞪向索命阎王,怒道:“你干什么!”
索命阎王冷看着韩夜,缓缓挤出一句:“手伸直!”
韩夜实在受不了索命阎王刁难,立刻撤了马步,双臂环于身前,把头
偏向一边,赌气道:“我不扎了!不扎了——!!”
“不扎?”索命阎王轻蔑地哼了哼,道:“那我走了,你身上的毒自己解吧,还有,这一带野兽很多,让它们把你掏心挖肺吃个干净也好。”
所谓一物降一物,对付韩夜这类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索命阎王可有的是办法,才不过说了两句,韩夜又乖乖摆回原来姿势。
说到底,韩夜并不想把命搭在这里。
他很想念爹娘!
想念青山许约的司徒云梦!
想念依赖自己的亲生妹妹!
但此时此刻,只有索命阎王的树枝,在想念着韩夜那白净细嫩的皮肉。
“头抬正!”
索命阎王的树枝敲在韩夜的头上。
“背挺直!”
索命阎王的树枝抽在韩夜的背上。
“腿扎稳!”
索命阎王的树枝打在韩夜的腿上。
从没认真扎过马步的韩夜,此刻顿时懊悔,当初他要是用功学武,能让这坏蛋找到机会抽他吗?
但后悔归后悔,马步还要扎,由于姿势不规范,韩夜全身上下不知被抽了多少道红印,他眼泪直流、呜呜大哭。
“哭个屁!!”
索命阎王狠狠地一树枝抽在韩夜肩头,双目圆睁怒喝道:“男子汉大丈夫!哪能受点苦就哭哭啼啼!给我扎好,别像个娘们似的!”
韩夜下唇抿着上唇,想哭又不能,泪水在眸子里打转,此时的他只得可怜巴巴地望着远方青山,心中喊道:“爹!娘!孩儿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