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烟伏在那里,如坐针毡,这种感觉简直是糟糕透了!
“你呀,坐下!”萧皇后一把拉住张牙舞爪的度云郡主,生怕她闯什么祸,她抬头对耶律贤说:“皇上,这女奴正好是我的婢女相中预备选进宫的,既然现在无法定夺,不如还让她入宫暂时待着……”
“皇后这个主意,倒是可以免得烈跟绪儿之间闹出什么不愉快……”耶律贤像是赞同的萧皇后的说法。
赵如烟的心猛地一沉,她可不能被皇后带进宫,她身边的宫女都已经对她憎恶毒打了,想必这个萧皇后对她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若是进了宫只有死路一条!
耶律烈跟耶律隆绪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耶律隆绪率先说道:“父皇,儿臣觉得度云郡主的主意甚好,不如就让儿臣和烈皇叔两个人切磋一下好了……”
他的武艺都是耶律烈传授的,可是也这么多年了,耶律隆绪早已长成人高马大的成年人,心里自然也想跟耶律烈较量一番的。
事实上,耶律隆绪跟耶律烈的坚持,也正合了耶律贤的心意。
他表情深沉的训斥儿子:“绪儿,你这一身武艺,都是烈教授你的,你怎么可能会是烈的对手?要不然这样,朕另外给你们出一题如何?”
“听凭皇兄父皇的安排!”耶律烈和耶律隆绪两个都点头应道。
“好呀,好呀,这回有好戏看了!”
度云郡主高兴地跳了起来,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按照耶律贤的吩咐,他跟众人来到上面看台上的空地,赵如烟嘴里被塞了一颗药丸,她体力有些许的恢复。
耶律贤身旁的太监取来棋盘,只见他不急不慢地拿出黑子和白子各三枚,三枚黑子和三枚白子分别摆到一起,中间留了一个空格。
他冲着大家说道:“这是朕的一位波斯友人前些日子来京时与朕玩的一个小把戏,简单一点说,现在有七块格子,左边三块放白子,右边三块放黑子,中间有一块是空的,需要他们各往对方的那边走,使得最后变成:左边三块放黑子,而右边三位则换成了白子,中间一块仍然是空的,要求就是不能走回头路,也就是说白棋只能往右移动,黑棋只能往左移动,不许后退,可以隔着一颗棋子跳一格,如果隔着两颗棋子,就无法继续走了,便是死棋!”
赵如烟看到耶律隆绪皱起了眉,却见耶律烈的眼睛里放起了光。
“可别小看这个小把戏,即便是聪明人,也未必走得通……”耶律贤得意地笑着,大声问:“那个丑女奴呢?”
“回皇上,奴婢在这里。”赵如烟诚惶诚恐。
“朕用六颗棋子便决定了你的命运,你有什么话要说?烈与绪儿两个都是大辽的勇士,且身份尊贵,日后无论叫你伺候谁,都不枉你刚刚在斗兽场拼死搏斗一场,这样的归宿,朕想你也心甘情愿吧?”这个大辽皇帝,明明就是在勉强别人,却还要让自己显得那么伟大,无耻。
“身为战俘,奴婢没有权利左右自己的归宿,但奴婢有一事想请问皇上,如果北院大王跟太子殿下都答不出此题,奴婢的去向该何去何从?”
赵如烟跪地不卑不亢的问道,这才是问题的真正的重点。
如果是耶律隆绪赢,那么她也许还有一线希望,但这个太子年轻气盛,不知他要了她究竟意欲何为;如果是耶律烈赢了,那就更加不妙了,他要打探如烟公主的下落,迟早会发现她的真面目,何况她若是再跟他回去北院王府,他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所以无论结果他们两个谁赢,对她来说,都不是好事,这两个男人,时时威胁着她的安危,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都输掉,到时她就可以明正言顺地摆脱他们了。
“你这女奴,莫不是小看了我们契丹人,朕的绪儿虽然好武,但从小习读兵法,几颗棋子怎能难住他?再说北院大王耶律烈,更是文韬武略之才,怎么可能摆布不出几颗棋子来?丫头,莫不要小看了朕的人……”耶律贤语气很傲慢,一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威严。
赵如烟知道,他这是生气她一个卑贱的女奴,居然胆敢在大辽皇帝面前,蔑视他们辽人的智慧?宋人一向自命清高,以为辽人只知道打打杀杀,在棋艺跟舞文弄墨方面,就略胜一筹。
耶律贤今天特意安排此项棋局,就是要让天下人看看,再难的棋局也难不倒他们辽人,他们辽人不仅英勇善战,更加睿智多谋,只有他们才配入驻中原。
“奴婢不是不相信太子殿下跟北院大王的才能,只是……奴婢也可破解皇上的这六颗棋子……”赵如烟的话一出口,别说是耶律贤,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耶律烈。
“你说你可以破了朕这六颗棋子?”耶律贤疑惑地斜睨着她,一双明眸亮的有如深夜当空的皓月。
“回皇上的话,奴婢可以,如果太子殿下跟北院大王都无法破解,皇上可不可以开恩让奴婢试一试,如果奴婢成功,请皇上不要将奴婢赐给别人,让奴婢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主子……”赵如烟几乎不假思索便开口说道,她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很大胆,也很妄为,但事关生死跟自己将来的命运,她不得不放手赌一把。
“既然你有这个胆量,好!朕允你,不过——你若是破解不了……”耶律贤话锋一转,眼里闪过一抹阴鸷。
“奴婢胆敢口出狂言,自当破解得了,如果奴婢做不到,愿听凭皇上责罚,就算皇上赐奴婢一死,奴婢也无话可说!”赵如烟凛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