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悌扯了扯她的手臂,低声说:“姐姐,他是新来的管事公公——李公公,周公公听说前两天已经被大王杖毙了!”
“杖毙?”赵如烟听了一惊,这周公公做了什么事得罪了耶律烈,招致杀身之祸?
“所以呀,现在整个浣衣库上上下下都不敢得罪姐姐!”昔悌颇为自豪的说。
可赵如烟怎么听她这口气,好像耶律烈杖毙了周公公,与她有关一样?
昔悌对新来的管事公公这态度,颇为的满意,她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李公公,不用那么客气,姐姐今天心情好,我陪她出来转转!”
“是是是!”李公公讪笑道,他被分配来的时候,太子殿下贴身的太监小桂子公公特别交代过,他哪里敢得罪赵如烟。
赵如烟见前面一阵喧哗,问道:“那边干吗呢?”
李公公看了一眼,道:“哦,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阡霜来了,马上就到年关了,宫里人手不足,来浣衣库找些勤快的帮手过去!”
“皇后娘娘?”昔悌一听,满眼放光,立马拉着赵如烟道:“姐姐,我们也过去瞧瞧吧!”
“嗯?”赵如烟一愣,她只想透透气,完全没有心思去凑热闹。
昔悌见她有些不情愿,低声附在她耳旁说道:“姐姐,这是个机会,呆在浣衣库只能洗衣服,永远没有出路,若是去了宫里,被皇后娘娘看上了,或许以后会有出头之日!”
赵如烟一听,也迅速转动了心思,是呀,呆在这浣衣库,只能被耶律烈的手下欺负,放眼大辽谁有本事能牵制耶律烈,可不就是大辽的皇帝吗?她若是入宫的话,或许真的是一次机会!
【手打】
赵如烟想到这里,眼角浮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姐姐?”昔悌推了她一下。
“去,为什么不去?你说的对,呆在这里永远没有出头之日!”赵如烟脸上绽开一朵骄傲的笑颜,拉着昔悌朝那处热闹的人群走去。
这院子里基本上全是浣衣库的人,这几天似乎又增加了不少生面孔,而在这些人面前却站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正背着她,披着一件大红斗蓬,身上穿着一件遮风挡雪的狐皮,在这方白色的天地里,显得异常夺目。
想来,这便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阡霜姑姑了。
“奴婢见过阡姑姑!”赵如烟还在观察,那厢昔悌已经躬身行礼了,她连忙也跟着弯下身去。
阡霜听到背后有声音,回头一看,却是两个灵气逼人的女奴,一个自消不说,很伶俐,另一个眉目间却淌着丝丝贵气,那不是凭珠宝手饰就能衬托出来的,而是一种天生的贵气,仿佛刻在骨子里一般。
最重要的是,这女奴看起来简直比主子还像主子,自己跟她一比,反而更像丫鬟起来。
阡霜眼里腾起一股怒气,那是一股从心底滋生的厌恶,没有理由,她就是讨厌这个清贵到骨子里一般的赵如烟。
“你叫什么名字?”她眯起双眼,走到了赵如烟的面前。
“我……奴婢叫……忆香!”赵如烟愣了一下说道。
‘啪——’
一只温润的手掌扇向了赵如烟的左颊。
“大胆,一个卑贱的女奴竟然敢自称我,这浣衣库到底还有没有规矩了?李公公!”阡霜眼睛一瞪,凌厉的目光射向赵如烟。
原来她就是忆香,就是皇后娘娘要罚的人,今天她落在她手上,是要倒大霉了。
“奴才见过阡姑姑!”刚才那幕李公公看在眼里,愁在眉头,这阡姑姑打了忆香,忆香是太子爷看上的人,阡姑姑又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他到底该帮谁好?
阡霜冷眼瞧了他一眼,怒道:“你怎么调教的?一个小小的女奴没规没矩的,这要让皇后娘娘知道了,你还要不要在浣衣库当差了?”
“是是是,奴才知罪!”李公公膝盖一软,咕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
昔悌心里颇不服气,可碍在对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也不敢多问,眼里尽是失望,看来想要出人头地的机会没了,这阡姑姑太过刁蛮了,若是带她们进宫,也免不了要受苦。
赵如烟就更纳闷儿了,她刚才只是一个‘我’字而已,还没发全音,便被对方揪住了辫子,而且看这阡霜目光里的恨意,完全不是一丁点,难道她发现她的身份了?
不可能啊,这阡霜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应该整日待在皇宫里才对,她们根本没有机会打交道,那她这股恨意又从何而来?她若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吧?
“怎么?你还不服气?”阡霜见赵如烟眸子里没有惧意,反而更加清明冷静,冷笑着说道。
“奴婢不敢,奴婢冲撞阡姑姑,理应受罚!”赵如烟平静的道,她倒是想看看这个阡姑姑是想唱哪出戏。
“罚?好哇,那你说说,本姑姑该怎么罚?”阡霜把手伸进了貂皮护手,冷冷的说道。
昔悌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姑姑刚才不是已经打过忆香姐姐了吗?”
“哦?你又叫什么名字?”阡霜睨了她一眼。
“奴婢叫昔悌!”
“倒像个知礼的,这样吧,李公公,本姑姑就挑两个人,一个忆香,一个昔悌,皇后娘娘宫里正好缺两个刷马桶的!”阡霜说完也不看二人,直接调头,对身旁的宫女道:“让她们二人尽快换了衣裳,这就走,那些活儿可等不得!”
“啊?”昔悌一听刷马桶,腿脚一软,先瘫软在地。
“等等!”赵如烟扬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