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史书上说大辽皇帝耶律贤是病逝的,她就算是有心想暗杀他,也是不能成事的。
赵如烟抬起头来,又防备的问:“我不过是个俘虏而已,你为什么叫人这样好吃好喝地伺候我?”
她一直以为耶律烈将她带进王府,扬言要娶她,是想要羞辱她。
可若是成心要为难一个人,又怎么会这样待她?除非,他另有图谋。
耶律烈将目光看向赵如烟,一脸的无奈,仿佛她问的问题有多么愚蠢,良久,在她又一次失去耐性的时候,他却轻而柔的答道,“你这么聪明,终有一日会明白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大宋,天波府
杨业大元帅刚下朝回来,一脸的凝重。他接过侍女端过来的茶水,狠狠的灌了一口,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又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杨夫人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想来又是被那个潘太师给气的,走过去给他捶背,轻声劝道:“你呀,这么容易生气,不是正中了那老匹夫的奸计吗?”
“哼,那潘美三番五次跟皇上进谗言,主张要跟辽国议和。”杨业冷哼一声,心中有气不吐不快:“如今我大宋主动求和,送上布匹跟银两,辽国当初承诺释放的如烟公主,至今没有下落!”
杨夫人一听这事,也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辽国有可能会毁约?再掀战事?”
“我当初就是担心辽人会背信弃义,不守诚信,才坚决主张打战!谁知皇上听信谗言,看似为了公主着想,实际上是为了防我杨家再领兵权,将公主推向风急浪尖上。现在辽人挟持公主,今日早朝,我坚决主张发兵救出公主,谁知潘美那个老匹夫,竟然再度提跟辽联姻,置我大宋颜面,跟公主安危于不顾!”
“潘太师还在因为潘涛的死,嫉恨如烟公主跟七郎,当然想借刀杀人,巴不得公主在辽受苦一辈子不回大宋,可这皇上怎么会听他的,皇上不是最宠爱如烟公主的吗?”杨夫人凝眉不解。
“皇上昔日宠爱如烟公主,全是因为想要得到依妃的关系,如今公主在辽受苦受难,依妃才肯委曲求全侍奉皇上,试问皇上又怎么会轻易让公主回来呢?”杨业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别人或许看不出赵光义的真实心思,他杨业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杨业原为北汉的重臣,依妃原为北汉宠妃,杨业自是知道如烟公主实乃依妃跟北汉皇帝所生,并不是当今皇帝亲生的,这才是他最担心的地方。
身为北汉臣子,背弃旧主,投靠大宋已是不忠,若是保不住如烟公主,北汉皇室这唯一的血脉,要他死后有何颜面去见北汉皇帝?
“父帅,让儿臣去吧!”杨勋不知从哪里窜出,本跪在地上向杨业请命:“儿子愿带齐兵马,潜入大辽救出公主!”
“胡闹,你可知道大辽有多凶险?你一个宋人如何潜入辽境?何况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此事,很可能会牵累到杨家!”杨业皱眉喝斥,心情沉重。
杨勋双手抱拳,言辞恳切:“父帅,儿子跟如烟公主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如今得知她被辽人掳走,怎能坐以待毙?就是因为儿子知道大辽凶险,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公主身陷囹圄,而见死不救?”
“好,重情重义,果然是我杨业的儿子!”杨业点点头,拍了拍杨勋的肩膀:“不过你此番去辽国,只能乔装假扮,带几个亲兵随侍,将公主秘密救出,切不可惊动它人,务必要保护公主周全!”
“是,儿子知道了!”杨勋脸上一喜,立即下去准备了。
待杨勋走后,杨夫人才问杨业:“老爷,你真的舍得勋儿去辽国犯险?”
“舍不得有用吗?勋儿对公主的心思,你这个为娘的不是看不出来,就算我不允许,能阻拦得住他吗?”杨业长叹一口气,拿起乌纱帽,进了里屋。
杨夫人看着自家老爷离去的背影,不禁喃喃自语的问:“如果今天请命去大辽营救公主的人是长子杨昭,你是不是就不舍得了?”
按理说,杨昭才是皇上钦定的驸马爷,杨勋只是跟如烟公主有儿女私情,就算公主被救出,将来也是要嫁给杨昭的,此番应该由大儿子杨昭前去为妥,可是杨业却答应了四子杨勋,让他前去大辽营救公主。
说到底,她的相公还是偏袒长子杨昭,不舍得他去大辽涉险!这才答应了杨勋的请求。
“啪!”一个狠戾的巴掌扇在了阿雅的脸上。
北院王府,闪烁着微弱烛光的柴房里。
度云郡主穿着华丽的宫装坐在一把椅子上,此刻正满脸凌厉的瞪视着被几个宫人绑进来的阿雅。
“你到底招还是不招?你们家主子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迷惑了大王?她接近大王有什么阴谋?”
度云得知耶律烈在宴会上当众拒婚,还说要纳侧妃,不肯娶她。她一气之下,趁着耶律烈进宫之际,叫人绑来了赵如烟的侍女阿雅。
她派人调查过了,耶律烈这次带回来一个宋人战俘,据说他对这个战俘极好,还要纳为侧妃。
只是报告她的人也说了,这个宋人战俘长得极丑,脸上还有大块的红斑。度云不解,为何耶律烈要娶这样一个丑女,她认定这其中必有阴谋,所以命人将赵如烟的贴身侍女阿雅绑来,严加拷问。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阿雅扭过被打歪到一侧的头,声音虽弱,却带着一股不肯屈服的倔强。
她不会招的,死都不会招的,她答应过赵如烟要保守秘密,死都不会告诉这些人,其实小姐长的比她们每一个人都要美上十倍,大王怎么可能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