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里?”耶律烈见她要走,连忙拦下她。
“不管你的事!”赵如烟的脸火辣辣的疼,她非得去给刚刚扇她一巴掌的歌女一个教训不可。
耶律烈一把搂过她,手指抬起她的脸颊,眯眼盯着那五个鲜红的巴掌印,仿佛能看穿她的心事:“这点伤,上点药就没事了!”
“滚开!”赵如烟冷冷的拂开他的手,生气的离开了营帐。
他是契丹人,当然帮他们契丹说话,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宋人俘虏而已,可她就算是俘虏,她也是有尊严的!
接下来的几天,赵如烟都拒绝跟耶律烈说话,就连赶路的时候,她也是单独骑一匹马,坚决不跟跟耶律烈同乘一骑。
辽国的士兵们似乎都看出来了,他们大王正跟这个女奴打冷战呢?两人互相谁都不理谁。
只是他们谁都清楚,他们大王似乎对这个女奴不太一样!
大军终于穿过荒芜的沙漠,来到了无边无际的大草原。
出了沙漠,天气转凉,北国的寒风吹来,温度骤降。
赵如烟被安排在一辆温暖的马车里,靠着柔软的皮毛,旁边还放着暖炉。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古代没有温室效应,北方极为严寒,冷风肆虐,赵如烟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望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物,远处那些白雪皑皑的高山,正刺的她眼睛疼痛不已。
真的离大宋很远了,她离开了那个温暖花开的地方,来到了寒冷的北国。
父皇,母妃,三哥,杨勋……他们今生还有没有缘分再见?
想到这里,赵如烟眼里涌起一抹泪水,心中酸涩不已。
一个士兵送了食物进来,有水有肉,却都是他们辽国人惯吃的半分熟的生食。
赵如烟吃不惯这些,她一路上只吃了一点,肚子就开始有些不舒服了,再加上这北方天气酷寒,她又有些着凉,不知不觉间就又生病了。
“现在到什么地方了?”赵如烟叫住那名送饭的士兵,轻声问道。
士兵低低的回答:“穿过这片草地,不出三天就到达上京了。”
赵如烟默默的点头,眼睛望着窗外,轻叹了口气。
上京?辽国的都城,她一个大宋的公主,却被掳至大辽的都城,这叫她情何以堪呢?
巨大的黑影遮挡住她面前的光线,是耶律烈,他骑在高大的黑马之上,威风凛凛的身姿,探进头来看她。
赵如烟面无表情的放下了窗帘,将他阻挡在马车外,她不想见他,如果不是他,她不会深陷于此,要她日后如何面对父皇,大宋的子民?
看着那扇被狠狠关起来的窗口,耶律烈久久的移不开视线。
照料,悉心呵护(三更)
前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而她,即将被迫沦为奴隶。
对于未来,赵如烟茫茫无所知,只能悠然长叹。
千里的劳碌颠簸,让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在剧烈的疼痛,坐在马车里,她感觉自己的骨肉都要散架了。越来越寒冷,北国的风雪持续侵袭着她,使得她更觉困乏。
“这位小姐现在气血极虚,脉搏浅浮,应该是久坐少动、肝失疏泄、气机郁结,致使血瘀阻滞、倦怠乏力,情志不畅、精神抑郁……”
诊脉的大夫,认真地向耶律烈分析着病情,力求叙述详尽。
“哪那么多废话,你就说治好她还需要多久?”耶律烈不耐烦地打断他,一脸的冷戾之气让所有簇拥在身边的兵将们戒慎恐惧。
从没见大王对哪个人这么重视过,这个宋人俘虏自从在马车里昏迷后,大王就一直都处在极不高兴的状态,从没给过任何人好脸色。
“请大王息怒,小姐的身体本就虚弱,受不得劳累,更经不起长途奔波。”大夫诚惶诚恐,吓得浑身发抖,双膝明显地发软。
“如今这奔也奔了,波也波了,你直接说该怎么办吧?”耶律烈眯起眼睛,漆黑无底的眼眸,始终没有离开床上的赵如烟。
“禀大王,小姐只要静心休养,很快就会痊愈,如果有温泉泡澡对病情更佳!”大夫认真的回答。
耶律烈看着赵如烟苍白的脸色,镇重的对一旁的将士道:“牧库,你明早替本王带领军队先行前进,本王随后几天再赶来!”
室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三天后,赵如烟从昏迷中醒来,在一个辽国的边境小镇里。
外面天寒地冻,既然她的身体不适合去上京,耶律烈便留下来单独陪她,等她身体好转了再赶路。
赵如烟发了几天的烧,虽然烧已退去,但身体依然虚弱。全身上下使不上力气,神智却异常清醒。
视线转回室内,这是一间与宋人家居风格迥异的卧室,简约而宽广,内敛又霸气,桌椅、床还有所有的家具都是木制的,床上的被应该是用动物的皮毛制成的,松软又温暖。
一日三餐都是阿雅在照顾她,熬得香浓的粥。阿雅每次都会很努力地朝赵如烟比划着手势,希望她能够多吃些,快些恢复。
所以经过了数日的休养,赵如烟虽然还不能完全适应北方的寒冷气候,却也不再是刚到时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门被推开了,耶律烈步入内室,坐到她的床边:“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你……”赵如烟本想讥讽他几句,可是听见他这么温柔的关心她,她忽然生气不起来了。
抛下辽国大军,单独留下来陪她的人是他;摧毁大宋河山,掠夺城池,屠杀她子民的人也是他。
对于这个男人,赵如烟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境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