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羞辱她,嘴角噙怪异的冷笑,眼中含着不屑与讥诮。
赵如烟戒备的瞪着他,双手紧紧握拳,如同瞪视着自己的仇人一般,恨不得此刻将耶律烈千刀万剐。
她恨辽人,更恨眼前这男人。是他烧起这场战火,践踏了这片土地。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枉死,是他掀起了这场血雨腥风的杀戮,他就是一头毫无人性的野兽!
耶律烈眼里闪着邪肆的冷光,他恶劣的开口:“怎么样,你是想被剥光了丢去喂狼,还是剥光了丢进我怀里求饶?”
他此刻正在用目光侵犯她,一层层的剥掉她伪装的坚强。
赵如烟知道自己根本无法跟他抗衡,甚至连最后的一点尊严都将被摧残殆尽。如果她有足够的力量,一定会用匕首刺进他的胸膛,可是现在她什么也做不到。
她无法处之泰然,干脆闭上双眼,不让辽人看出她眼中的脆弱。
耶律烈见她这副冷艳绝然的样子,心中怒火更甚,他最讨厌看到她这副清高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嘴脸,让他觉得她就像是一缕青烟,随时会随风飘去,让他捉摸不定。
压下胸口翻腾的怒气,耶律烈森冷地目光逼视着她,几乎是笃定的说:“你会求我的,你一定会求我的!”
他就不信,他还征服不了这个女人。
说完,他狠抽了一口气,冷冷的扫了一眼赵如烟,朝身边的人下令:“把她绑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给她水喝,也不许给她东西吃,我看她能坚持多久!”
恶劣惩罚(二更)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
耶律烈等人在华丽的营帐内饮酒享乐。
赵如烟却被锁住了手脚,长长的铁链拴在了营帐外的一根木桩上,她的身体被捆绑住,根本动弹不得。
头顶上的烈日当头,她就这样忍受着太阳无情的炙烤,已经整整三个时辰了。
她全身已是汗流浃背,粗布衣衫湿透,从额际滑到下巴的汗珠,最终掉落在地上,晶透白晳的面部肌肤,染上不正常的潮红。
今天的阳光,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毒辣猛烈,黑色吸热快,平时那惹人侧目的美丽青丝,在这炎阳之下,倒成了让她痛苦的帮凶,头顶像是有块烙铁重压。
她整个人如同置身地狱,只觉得头痛欲裂,口中有着割喉般难耐的干渴,身躯震颤,手上传来的钝痛,双腿已经痛到麻木,她不时舔着自己早已经干裂的嘴唇,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怎么,这样就受不住了?”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的耶律烈,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替她遮住一抹毒辣的阳光,他眯着眼眸,对她冷冷一笑。
赵如烟晃着头,强撑起昏沉的意识,抬起头,眯眼一笑:“不劳大王费心了,我还死不了!”
“哼,嘴硬!本王就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耶律烈不屑的扬唇,脸色阴沉的拂袖离去。
到了晚上,天气变得寒冷,尤其是在大漠中,昼夜温差很大。
赵如烟身上的衣服明显不能御寒,尽管是背风站着,却已是冻的浑身颤抖!
白天里被太阳暴晒的干裂的嘴唇皮,此时已经脱落了一层,现在唇色乌青发颤。
营帐中的火光映衬着她惨白的脸,她身上残留着已经发黑的血渍,凝固成血痂的伤口阵阵剧痛。
赵如烟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此时她胃里饿的发空,没有任何东西供胃闹腾,又是一阵阵火燎般的抽痛。
似乎是难受到了极致,她不禁捂胸干呕起来,吐了半天,吐的都是酸水,吐到最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口中的味道,苦涩伴酸,极为难受。
她的眼眶,因呕吐潮红,身体经过狂吐后,变得很虚软不堪,使不上一点力气,突然,头昏目眩的感觉猛地袭来,她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摇晃。
恍惚间,赵如烟的眼前浮现出杨勋的脸。
那日他们一起赏花灯,看烟火,猜灯谜……一幕幕一一在她眼前浮现……
杨勋,不知此生他们是否还有机缘再相见?
她真的很累,撑的很累,好想就这样睡过去,不再醒来。
睡梦中,仿佛又听到杨勋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遍的呼唤着。
“如烟,不要睡,醒来,快点醒来……”
“你一定要撑过去,等我,等我带兵来救你……”
“你要等我,我一定很快会去救你的……”
“杨勋,呜呜……”冷风刺骨,赵如烟在一阵饥寒交迫中醒来,终于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杨勋,她还能等到他吗?此刻她正忍受着辽人在残忍的折磨,生不如死!
一阵阵寒风侵袭,赵如烟虚弱的身躯,软软地倾斜,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天边渐渐泛起一片白鹭,朝阳升起,天大亮,炽热的阳光又开始烘烤这片茫茫的金色大地。
耶律烈穿着一身银色的铠甲从帐篷里出来,他的目光在被栓在营帐的木桩上的赵如烟身上顿住,微微皱眉,他开始细细的打量着她。
这个女人被他饿了一天一夜,裸露在炽热阳光下的苍白细嫩的皮肤,已经红肿发炎,她披散的长发从肩上倾泻而下,鬓畔的发丝,被狂风刮起,向后飞扬,配上肌肤上不正常的红颊,灼如繁雪初放的花朵,分外妖娆治艳。
耶律烈被眼前的景象蛊惑住,突然觉得心中某一处弦,被狠狠地震动了一下,他的视线一时间竟移不开。
虽然她的手脚被束缚住,但整个人却是轻灵飘逸的,没有一丝的杂尘,甚至闪着熠熠的光彩,仿佛山间流淌的幽泉,自由、灵动,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却也有令人心旌神摇的一面,似乎,她本应该就是这样的倔强,这样的……让他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