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冷娆下意识放轻了声音,仿佛但凡再高一点点,就会吓到对方,“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女子挑眉:“比你的命都重要?”
冷娆郑重点头:“是。”
女子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反而微微一笑:“我叫夏月莹,太医院夏芍太医之女。”
“夏姑娘。”简单致意之后,冷娆却沉默了下去。
正常而言,下一步她应该说出自己的名字,最好是表明自己的身份,否则便有些无礼,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可惜她是暗卫。
暗卫之所以是暗卫,正是因为绝大多数情况下都要隐藏在暗处,无论是护卫之时,还是执行任务之时。这一点,不会因为她是暗卫领就会生改变。
当然,这其实并不值得为难,换做以前的任何一个时候,别说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多一个字她都不会说。
真正的问题是,她想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那是一种很莫名、很奇怪的欲望和冲动。
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夏月莹十分善解人意地开口:“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告诉我你是谁,毕竟……我救你,也不是因为你的身份。”
“我知道,是因为医者仁心。”冷娆下意识地接话。
夏月莹笑而不语。
或许原主会因为医者仁心而救人,可她不是,甚至对什么悬壶济世没有丝毫兴。
“如此,在下便先告辞了,日后必当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说完,冷娆便想绕过她离开。
“等一下。”夏月莹叫住她,“正好换药时间到了,换过药再走吧,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
冷娆权衡了一番,终是答应下来:“我自己来就可以。”说完又担心对方误会,又补充了一句,“以前受伤我便是自己包扎的。”
“但你现在有我。”夏月莹的声音不疾不徐,好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多大的歧义,“我是医者,总要比你专业。所以,我必须对你负责。”
冷娆耳尖有些红。
她知道夏姑娘想表达的是,她现在身边有大夫,无需自己动手;而夏姑娘本人身为医者,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
然而把医者和病人替换掉,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还是说……姑娘其实在害羞?”夏月莹轻笑,“姑娘大可放心,我是医者,断然不会对病人产生什么绮思旖念。而且,姑娘昏迷时,也是我为姑娘包扎的。更何况……你我都是女子。”
以前冷娆也是这么认为的,女子和女子之间不会生什么,直到她亲眼见证了自家少主和莫姑娘在一起……
不过,喜欢女子的女子毕竟是少数,尤其是像夏姑娘这样的人……
冷娆飞快地瞥了一眼夏月莹,愈觉得自惭形秽,甚至觉得自己连看她一眼都不配。
——这个世上想来没有任何人能配得上夏姑娘,无论男子还是女子。
冷娆如是想。
夏月莹?冷娆(匿名)二
冷娆褪下衣衫,耳尖不可避免地变得通红,脸庞也覆上一层淡淡的粉色。
夏月莹却是没有丝毫反应,从容淡定地为她上药,仿佛眼里只看得见那些伤口。
上药的时候,手指不可避免地与肌肤相触,冷娆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温软的触感,然后被她碰过的地方便热得厉害,好似被点了火。
冷娆誓,以前犯错被罚的时候,都没有此时这样煎熬,尤其身体下意识地颤栗时,更让她耳尖通红,羞耻得恨不能把自己的头埋起来。
上完药后,冷娆穿好衣服,对上她的眼睛,却见她眼底一片澄澈,全无邪念,顿时觉得羞愧难当,暗骂自己心思龌龊。
“多谢夏姑娘,就此别过!”冷娆故作镇定地说完,便迅离去。跨出门槛的那一刻,脑海中却出现四个字:落荒而逃。
迅抛却这无稽的念头,冷娆以更快的度离去。
夏月莹莲步轻移,靠在门框上,抿唇轻笑,分明和之前的神情没什么区别,却莫名多了几分邪肆的味道:“不管你是谁,我们都会再见面的,而你,一定会是我的。”
……
夏太医的府邸离太女府并不远,冷娆很快便见到了正在守着小莫凡读书的简梓桐。
“少主。”冷娆屈膝行礼。
“你回——”简梓桐被她脸色苍白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忙扶她起来,“这是出什么事了?”
冷娆回禀:“回少主,是雍元轩,他们要图谋血月谷,属下无意中听到他们的计划,才被他们一路追杀。”
“他们疯了?”简梓桐难以置信,“血月谷以前就是江湖第一势力,如今阿烟登基为帝,更是有朝廷做靠山,他们怎么敢?”
“他们也知道强攻血月谷不智,所以打算从京都入手,劫持四公子或五公子,然后以公子为饵,引少主入陷阱。”冷娆顿了顿,“只不过如今此计被属下探知,他们定会更换计划。”
虽然听到了计划,简梓桐还是难以相信雍元轩敢这么做。虽然说雍元轩在江湖中排第二,但与血月谷甚至朝廷势力比起来,简直是以卵击石。
不过谨慎小心些总是没错的,最好能先制人。
“此事你就无需操心了,好好养伤,其余的事情我会解决的。”简梓桐看着冷娆脸色苍白却欲言又止的样子,终是叹了口气,“我的安全你就不用担心了,待会儿我叫个太医给你瞧瞧,别落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