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他早已经发现比王位更让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如果他决定继任王位,势必要迎娶幕灵,那他跟月倾妆恐怕今生就无缘了。以月倾妆的身份和资质,他是绝不可能委屈她只做一个妃的。
“父王,儿臣年纪尚幼,且经验不足,许多为政之道还需要父王多加提点,继位、大婚此等大事,恐怕不宜操之过急,且等儿臣处理政事得心应手了再议也不迟。”楚涟狂想尽办法拖延,心中强烈抵触着与幕灵的大婚。
“正是因为你经验尚浅,父王才要你早日登基历练。”楚王面色深沉,目光凛冽如冰:“你跟灵儿的亲事自小就定下了,现在你们都已到了适婚的年龄,你永乐宫里那么多妃妾,不早日迎娶正妃只会让后宫妃嫔为后位争执不休,须知后宫不稳朝堂不安啊,父王要你尽早大婚即位,也是为了楚国的江山社稷着想!”
“儿臣深知父王一片苦心,只是儿臣一直以来只将幕灵当成妹妹看待,对她并无任何男女私情,若是立她为后,儿臣只怕日后会辜负了她!”楚涟狂垂眸拱手,眸间凝成一抹复杂的忧思,无论如何他都不愿娶幕灵为妻。
楚王眉头隆起,眸子顿显高深莫测:“幕灵贵为郡主,又是镇南将军之女,她是朕跟你母后钦定的未来皇后人选,除了她,还有谁有资格母仪天下?”
“父王,儿臣……”楚涟狂眯了眯眼,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影子,却更是坚定了他不愿这么早就立后大婚的想法。
这些年来唯一牵动过他心魂的女人,就只有月倾妆而已,除了她,他根本就不想要其它的女人,更别说要将后位给予一个他根本不爱的女人。
“涟狂,你老实告诉父王,你如此抗拒登基大婚的事,是不是为了那个西国太后——月倾妆?”楚王眸色犀利,面容浮现暴风雨般的阴沉,他沉默了半响,终于开口问道。
“父王……”楚涟狂神情诧异,似没有想到楚王早已窥探出他的心事,不过既然父王已经猜到了,他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他诚实的点点头,神色坚定:“是的,我喜欢她,儿臣只想跟她在一起,还望父王成全!”
“混账!”楚王勃然大怒,眼里顿时阴云覆盖,咬牙怒斥:“你这个逆子!先不论月倾妆现在的身份是西国的太后,朕命你将她带来楚国,目的是要你将她进献给朕,你却背着朕偷偷对她产生私情,简直大逆不道!”
“父王,你年事已高,况且还有母后作陪,儿臣真的很喜欢她,求您将她赐给儿臣吧。”楚涟狂脸上弥漫着痛楚,他半膝跪地,神情倔强的恳求道。
“你……竟然真的对她有情!”楚王眉头蹙紧,似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一向高傲的儿子竟会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他,他不免气极:“狂儿,你可知眼下百年之期将至,各国都在处心积虑的备战,六国统一大业指日可待,你却在这个时候儿女情长起来,叫朕如何将这个江山交托于你!”
楚涟狂面有愧色,他深知身为一个帝王切不可轻易动情,但要他为了江山而舍弃她,他亦做不到!
“父王,儿臣该承担的责任绝不会推脱,但她……儿臣也不想放弃!”楚涟狂抬眸看向父亲,声音掷地有声。
楚王冷冷的一笑:“你想江山美人尽得,只可惜天下间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你要坐拥江山就必须舍弃她!”
楚涟狂心下一抽,他知道父王既有此一说绝非偶然,遂紧张的追问:“父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楚王长长一叹,眸色深远:“国师早有预言,月倾妆若为妃后,必定会祸乱六国,所以西国先皇在临死之前,逼当时的太子西陵皓立下毒誓,定要赐死此女!谁知此女未除,倒是与你沾惹上关系,实乃我楚国之不幸!”
“父王,此等荒诞预言怎可尽信!”楚涟狂下意识维护心爱之人,却又对楚王的做法不得其解:“父王若是相信有此预言,又为何要儿臣将她带来楚国?”
楚王黑眸里掩饰不住的精光闪动:“朕无意中得知,月倾妆名为西国太后却暗地里与齐王北冥宵有私情,若是助北冥宵得到她,齐国定当不战而败,到时候我们楚国也就少了个劲敌。”
“所以父王妄称贪恋月倾妆的美色,要儿臣将她带来楚国,其实是想要找机会将她献于齐帝!”楚涟狂双手紧紧握拳,下颚在微微颤动,他早就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却不曾想到竟是自己的父王暗中使诈,让自己将心爱的女人拱手让人。
他不该带倾妆来楚国的,若不是这样,她就不会被北冥宵带走了。
只怕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北冥宵绝不会对月倾妆罢手,若是等她被带去齐国,北冥宵一定会抢先册封她为妃,到那时她就名正言顺的是齐帝的女人了!
“妆儿……”楚涟狂身心剧痛,江山美人他竟是不可兼得,想到这里,他喉头一紧,呕出一潭血来。
册立为妃
天空晴朗,阳光绽放着明媚的光芒。
一匹白色的骏马,奔驰在平坦的草地上。骏马上有两个人,男的俊朗,女的绝色,可谓是一对璧人,路人频频投来羡慕的目光。
北冥宵心情颇好,面如冠玉,英姿飒爽,他一手搂着冷傲岚的纤腰,一手拉着马鞭驾驭着白马,白衣翩翩,他宛若嫡仙一般。
冷傲岚是第一次骑马,她双手紧揪着北冥宵的衣襟,将身体往他的怀里靠了些,才勉强坐稳了适应路途的颠簸。
一路上马儿奔腾的畅通无阻,冷傲岚的耳边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吹拂在脸上清爽快意,有种洒脱自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