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兰薇皱眉道:“若真是这样,金二公子可有些过分了。”
知秀冷笑道:“他可不只是动嘴,左大哥与他辩解,他却要动手打他。以左大哥的身手,若不是刻意想让,早在他下水之前就把他揍个满地开花了,还用等到水里去打?”
左骄阳跟兰方越在一起已经有段时间了,兰方越经常出入各种聚会,也常常带着他,在场的人中就有不少人认识。知道他身后极好,连兰方越都甘拜下风,听知秀这样说。也就下意识地点头。
知秀继续道:“左大哥让你,你却不知好歹,还要逞强,结果却差点让自己落水。当时左大哥好心地抓住你的衣裳,不让你落水,你还敢说是他推你下去?”
金仲方大声道:“他如果真心救我,我还会掉下去吗?”
知秀嗤笑道:“是啊。你狗咬吕洞宾,左大哥明明都抓住你了,是你自己一定要他放手,要他拿开他的脏手。”说道“拿开他的脏手”时,她刻意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咬字,旁边就有几个人笑了出来。
“你自己不要左大哥救,掉下水去,还能怪谁?”知秀说话语速极快,不等金仲方反驳,便又道。“而且你自己掉下去且不说,还把我也拖下去,若非左大哥会水,跳下来救我,只怕我早就淹死了。到时候你就是杀人凶手!”
她用手一指金仲方,声音狠厉,眉目间满是愤恨。
金仲方真是一股火憋在心里,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的确是跟知秀说的差不多。但是他自认没有做错什么,被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女人这样咄咄相逼,更是愈发地恼火烦躁。
“那我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不是你们打的,难道是我自己打的吗?”他一指自己的脸。将两个乌黑的眼眶露给大家看。
这两个黑乎乎的圈,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用拳头打的,但打得实在太对称,一般地圆,一般地黑,好似某种动物,众人之中有的人忍不住想笑,却又不好直接笑出来,便低下头去耸肩膀。
金伯曰将他的头按下去,低声道:“行了,当自己的脸很好看吗。”
金仲方恼火地瞪他一眼。
金伯曰看着知秀道:“这件事情大不了也就是个误会,孰对孰错也犯不着争论。最要紧的是大家都没有出事,平平安安才是最好。”
就有人附和道:“正是正是,没出人命就是万幸了。”
这时候,船身微微晃了一下,显然是有人上了船。不多会,一个丫鬟进来对兰薇禀报道:“二小姐,衣裳已经买来了。”
他们这些贵族出门,身边肯定是带着侍从的,只不过这次船上人太多,所以大多数的丫鬟侍从都在岸边等候,这时候船早已靠岸,丫鬟们也就上来了。
兰薇道:“先换上衣裳,入秋到底是凉了,别受了寒。”
画舫之中自然有房间,下过水的人各自进房,丫鬟买来的衣裳都是按人头买的,既然是兰家去买,自然也都是上等衣物。大家各自更换完毕,重新梳洗好,精神奕奕地再汇聚到一起。
既然都这样了,大家自然也没有继续游玩的兴致,便纷纷告辞下船。
今日西门家设宴款待金家,西门延昭自然要带着金家三兄弟回安国公府,知秀和红袖也是要回府,本该跟他们一路。但是金仲方显然不愿跟她一起走,气呼呼地扯了金季平走在最前面。
金伯曰只好对知秀道:“二弟鲁莽,多有得罪,请不要介意。”
知秀面无表情道:“反正你们金家人都是这样,早习惯了。”
金伯曰微微蹙眉,道:“表妹对我们似乎有成见?”
知秀被他这一声“表妹”弄得有点起鸡皮疙瘩,说道:“难道你们对我就没有成见吗?”
金伯曰道:“毕竟是流言纷纷,我们都是世俗凡人,总会被干扰心智,并非故意冒犯你。”
知秀冷冷道:“总之大家都不喜欢对方。我也知道,你们金家根本就不想跟我结亲,这真是好极了,你们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你们,大家正好一拍两散。”
金伯曰默默地看着她,突然笑了一下。
他长得本来就好看,这一笑起来。便如春风吹过大地,一片繁华盛开。但知秀却被他这一笑弄得莫名其妙。
“绣心表妹,这婚约是两家的老太爷亲口敲定的,并不是你随口一说就能解除。更何况……”他突然靠近过来,在她耳边道,“要不要解除,我还在考虑呢。”
知秀瞪大眼睛看他。
金伯曰却在说完话的同时。便已经退了回去,笑眯眯地冲她摆手道:“那么绣心表妹,回府再见。”
他潇洒地一转身。袍角飞扬,大步流星地跟上了金仲方和金季平。
“二姐,咱们也走吧。”红袖扯着知秀的袖子,软糯地道。
知秀低下头,正待说话,西门延昭却已经一把扯过红袖,怒气冲冲地对她道:“西门绣心。我不管你怎么想,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妹妹红袖。”
红袖吓了一跳,大声道:“哥哥你在说什么!”
西门延昭不理她,继续对知秀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大房跟你们二房早就势同水火,我不管你亲近红袖有什么阴谋,总之你要是敢对我妹妹动一点心眼,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说完这话,扯着红袖就走。
红袖倒是回头,挥舞着手臂。大声道:“二姐别生气,还是要找我玩的呀!”
只是她的声音再大,也很快被西门延昭拖走了。
“西门延昭这家伙,还是这么好赖不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