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延昭道:“那怎么跟他这么不对付?”
柳新丰左右看了一眼,见没人靠近,便低声道:“你是自家人,跟你说也不妨。堕天府如今的战局形势很是恶劣,都是因为美罗城大撤退,导致昭武占据险要关口,才使得我们黑矛军如此被动。这次帝都派来兵部侍郎徐大友,一方面是为了跟三大将军协商抗敌战略,一方面是为了追究黑矛军退败的原因。那兰嘉辉从中作梗,非要把美罗城失守的责任推到我的头上,呸,这老狗也不知哪根筋搭错,非要跟我们柳家过不去!”
西门延昭对前线战事也有所耳闻,对于柳新丰的性格也有些了解,说不定美罗城失守还真是他的缘故,不过当面当然是不敢这么说,便附和道:“有舅舅在,你担心什么。”
柳新丰瞪大眼睛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看该担心的是兰方越,等下看我怎么踢爆他的蛋!”
西门延昭微微蹙眉,他养尊处优,一直学习的是贵族礼仪,对于柳新丰这么粗俗的话,实在有点鄙视。
当下柳新丰大力地做起他的准备活动来,还不断鼓励队员,一副斗志昂扬,要把红队打垮打残的气势。
“大哥!”知秀在场边叫了一声。
西门延昭早就看见她了,这时听她叫,只得过来,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知秀也不管他脸色多臭,径直问道:“那柳新丰是谁?”
西门延昭惊讶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继而换成一副鄙视的表情道,“我娘是黑矛军大将军柳奔的亲妹妹,柳奔将军是我舅舅,柳新丰是我表兄。”
知秀这才恍然,她早该想到,大伯母姓柳,这柳新丰也姓柳,正该是一家。
“那兰方越为什么跟柳新丰过不去?”
西门延昭皱眉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嫌恶地摆手,不再搭理她,跑回场地中去。
知秀耸耸鼻子:“切,有什么了不起,我回头问兰方越,他也一样会告诉我。”
这时,锣声哐哐,表示比赛马上要开始了,请两队入场。旁边围观的人们也都停止了议论,专心致志地盯着场地中间。
知秀发现隔着场地,对面站着的一个人很眼熟,似乎是左骄阳,只是距离比较远,看得不太清楚。
“哐!”
一声锣响,比赛开始,兰方越和柳新丰同时起脚,兰方越领先,一脚将鞠球铲飞。
比赛从一开始就充满硝烟味,双方队员你争我夺,十分激烈。
柳新丰紧紧跟着兰方越,非常积极地拦球、抢球,但是兰方越技术高超,多数时候都能顺利地把球传出去。
即使知秀这样不怎么懂蹴鞠的人,也看得出,柳新丰的身形远不如兰方越灵活,甚至西门延昭的技术都比他更好。
她暗想,必定是柳新丰仗势欺人,否则怎么能够抢到队长来做。
上半场结束时,红队一连进了两个球,绿队却还是鸭蛋,围观的人群中,支持红队的大声喝彩,支持绿队的也喝彩,只不过喝的都是倒彩。
绿队的队员心浮气躁,对柳新丰也颇多怨言,当着他的面冷嘲热讽的也有。这些人可不像西门延昭,他要顾忌亲戚关系,这些人却根本不用看柳新丰的脸色。
柳新丰球场失意,又被自己队员嘲讽,十分暴躁,西门延昭试图安慰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差点栽一个跟头。
知秀看得暗爽,这柳新丰,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最好被兰方越踢得一分都得不到才好。
锣声响,下半场开始。
柳新丰忽然变换了战术,他根本就不管球往哪里飞,就只盯着兰方越跑,兰方越若是伸脚去踢球,他也必定要铲上一脚,而且动作十分粗暴。
兰方越被他干扰,屡屡传球失败,但是红队之间并非只有他一个好手,队员们配合默契,在绿队的夹击下又进一球,惹起满场喝彩。
柳新丰眼里现出一种疯狂之色
“不好!”知秀离得近,看得清楚,暗叫一声,那柳新丰似乎要使坏。
果然,此时正好球传到兰方越脚下,他待要往球门方向传,柳新丰忽然又飞起一脚,这次他这一脚根本就不是冲球去的,而是奔着兰方越胯下踢去。
“啊!”
许多人都看得清楚,顿时都惊叫起来,尤其是那些看得仔细的贵族老爷们,下意识就是菊花一紧。
兰方越自然也感觉到了危险,但他身法已老,根本无法躲开,只有拼命扭动胯部躲避。
“蓬”一声,柳新丰依然踹中了他的大腿内侧,兰方越像一只布袋一样被踢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登时,两队队员都停了下来,红队队员破口大骂,向兰方越和柳新丰两人围过去,绿队的队员也立刻赶上去。
“你怎么踢的球!”
“故意的吧!”
“混蛋!好大的胆子!”
“王八蛋,敢踢人,给我揍他!”
红队队员愤怒冲天,一边骂着一边就要向柳新丰动手,西门延昭立刻带领绿队队员保护柳新丰,口中大喊“误会”。
知秀看得焦急,兰方越被人群团团围住,看也看不见了。
蹴鞠是一项激烈的运动,这次虽然看起来像是柳新丰故意伤人,但是蹴鞠场上本来就会有各种意外,所以观众们一时都还没有跟着起哄,只有裁判跑进去劝架。
不知是不是兰方越伤的严重,还是双方发生了口角,场内的队员们忽然变得群情汹涌,推推搡搡,眼看要打起来了。
观众们也终于觉得不对,一些年轻的男女都跑进去看情况,他们中很多都跟两队的队员是朋友甚至于情侣,如果打架的话是一定要去帮忙或者劝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