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双和李小双纷纷说起贵族们拒绝他们时的说法和脸孔,义愤填膺,每一句里都要夹杂一句骂人的粗话,可见心中的郁闷和愤怒。
左骄阳想了想,道:“每一家贵族你们都问过了吗?”
李大双道:“虽然没有全部都问过,但也问了有十之八九,没有问到的那几家,也都知道我们去要水的事情,也只是冷眼看着,一点要帮忙的表示都没有!”
“这些人真是铁石心肠,不说平民,校尉和兄弟们拼死拼活保护他们撤出美罗城,就算看校尉的面子,也该让点水出来,哪有这样忘恩负义的!”
左骄阳抬手阻止他们继续咒骂,沉声道:“跟我来。”
他带着李大双和李小双走到了贵族们所在的车队中间,这些贵族们的仆人,都已经开始生火堆,煮热水热汤,做热食,比起平民们冷冰冰的干粮和几个人分一小口水的处境,实在是奢侈到了极点。
而贵族老爷们则聚集,一面伸展长时间坐车而有些僵硬的肢体,一面夸夸其谈地讨论着前线的战事。而夫人、小姐们,则在仆妇们的服侍下,正在做长途跋涉后的梳洗。
左骄阳等人先走到一家贵族的马车前,对正在命仆人烧水的管家道:“明日还要行军一日,平民们的饮水已经不足以支撑,不知贵府是否可以出让一部分饮水,以解危困,在下待平民们感谢贵府恩德。”
这几句话,虽然不是低声下气,但已经是非常客气了。
那管家却鼻孔朝天,道:“抱歉,我们的饮水都是给老爷、夫人、小姐使用的,没有任何多余。”
而他话音刚落,马车上便有一个夫人挑开窗帘,对一个女仆道:“水烧好了没,赶快给我端上来。”然后又嘀咕着,“坐了一天的车,腿都肿了,不泡泡脚,晚上怎么睡得着。”
一股怒火从丹田升起。
左骄阳沉声对管家道:“贵府有多余的水用来洗脚,难道就不能让出一部分,来救平民的性命么!”
那管家狗仗人势、作威作福惯了,冷哼道:“平民卑贱,怎么能跟我们老爷夫人的尊贵之躯相提并论!”
李大双怒道:“狗东西,你自己难道不是平民吗!”
管家立时羞恼起来:“我说过了,没有多余的水,你们还纠缠什么,快走!”
李大双还要再说,左骄阳却伸手拦住。
他冷冷地看了那管家一眼,又朝马车上看去,车内的夫人冷漠地看着他们,没有任何表示,他点点头,对那管家道:“希望你不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后悔。”
那管家哼哼着扭过头去。
左骄阳带着李大双、李小双又去了旁边的几家贵族,但仍然没有人愿意出让饮水,所有贵族都是一样的嘴脸,平民的性命在他们眼里比草芥还不如。
“校尉你看,我们没说错吧,这些贵族都是猪狗不如的东西!”李大双气哼哼地抱怨。
左骄阳也是一肚子火,但他的性格,越是生气,脸上然而越是沉静,充满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贵族们的冷酷,超过他的想象,对这种情况,他又是寒心又是愤怒,而更多的是如何解决饮水问题的思考。
就在这时候,前方一个贵族的马车旁,发生了一些骚动,有许多人朝那边围了过去,吵吵闹闹很是嘈杂。
“怎么回事?”
左骄阳带着李氏兄弟连忙赶过去。
这家贵族的马车旁,正围着一群平民,左骄阳三挤进去的时候,地上正躺着一个衣衫破旧的平民男子,还散落着一个水袋,袋子里的水流出来,在草地上随意流淌,而那贵族家的一个护院,则拿着一根马鞭子,站在旁边。
护院旁边,一个明显是管家的男人,正指着地上的平民,大声道:“你这个贱种,竟敢抢夺贵族的东西,打死也不为过!”
旁边的平民们都嚷嚷着要冲上去,那管家尖叫道:“你们也想挨鞭子吗!”
他旁边的护院立刻就是一鞭子挥舞过去,平民们都惊恐地叫着往后退。
左骄阳也站在前面,鞭子正在从他跟前飞过,他一伸手,一把抓住了鞭梢,那护院一时不防,差点被他扯得摔倒。
平民中有人认得他是这次护送他们撤退的校尉,立刻叫道:“校尉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原来躺在地上的那个平民男子,家里还有一个老妈妈,一个妻子和三个儿女,因为没有了饮水,老妈妈和儿女都渴得受不了,他无奈之下,只好向贵族去讨水。而这家贵族的管家不仅不肯给,而且态度极其恶劣,对他骂骂咧咧,甚至说了许多侮辱女性的字眼。这个平民气愤难当,就直接从他手里抢水袋,结果管家叫来护院,将他打倒,水袋落在地上,护院还用鞭子把这个平民给抽了好几下。
左骄阳朝地上的平民看去,果然见到他的头上和身上都有好几道鞭子的痕迹,心里本来就憋着的那股火,一下子就爆发出来。
他扔掉鞭梢,对那管家和护院怒道:“你们为什么打人!”
那管家犹自一脸骄横:“这个卑贱的平民,竟敢抢夺我们的饮水,这种行径犹如强盗,按照轩辕律例,我们完全有权将他打死。”
左骄阳道:“他只不过是讨一点水,你们不给就算了,还想要他的性命吗!”
管家冷哼道:“他是什么东西,也配我们给水喝!左校尉,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官,不要忘了你的职责是保护贵族,而不是卑贱的平民!”
“胡说!”
“狗仗人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