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尴尬之中,又有一丝异样。
妙龄女郎那浑圆柔润的肩膀,修长曼妙的身躯,还有雪白细腻的肌肤,都不停地在他脑海中闪动。
左骄阳暗骂自己一声禽兽,微微摇头,将这些画面都从脑中甩掉。
曹氏和吴妈都已经手忙脚乱地把披风重新给西门知秀披好,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方才那突然的变故,让西门知秀也十分吃惊,此时紧紧抓着披风的领口。
“左校尉,咱们这就告辞了。校尉的救命之恩,我们西门家定当报答。”
左骄阳不回头,只是摆摆手。
曹氏和吴妈便簇拥着西门知秀出了帐篷。
一路穿过人群,三人步履匆匆,很快回到西门家的车队中。
曹氏将西门知秀安排在吴妈的车上,对吴妈道:“去叫王先生来。”
王先生是西门家聘请的账房先生,同时他还通一些岐黄之术,西门家的人若是生病,一般都是请他医治,除非是大病,才会专门去请外面的大夫。
当下,吴妈便去叫了王先生。
这位王先生,个子中等,相貌普通,扔在人群中便是最常见的路人甲。
趁他检查西门知秀伤势的功夫,曹氏将吴妈拉到一边,吩咐道:“你盯着这女孩儿,别叫她起疑。”
吴妈点头。
曹氏便离了这里,回到西门宗英的马车上。
西门宗英正在闭眼假寐,听到她上车的动静,睁开眼睛问道:“如何?是绣心么?”
曹氏摇摇头,道:“虽不是绣心,不过我也将人带回来了。”
西门宗英一皱眉:“怎么回事?”
“说起来,只怕是老天爷帮忙,那女孩儿的相貌、个头,都与咱们绣心有八九分相似,就是我跟吴妈,乍见之下,也以为是绣心呢。”
西门宗英道:“像又如何,终归不是咱们女儿,你领她回来做什么。”
曹氏道:“你怎么糊涂了!方才不是刚说到咱们和金家的婚事,这次咱们回到白马城祖宅,若是没有了绣心,大房怎么肯放过这个跟金家联姻的大好机会,若是叫他们得逞了,哪里还有我们二房的立足之地!”
西门宗英跟她夫妻多年,有些事情也是闻弦歌知雅意,他略一思索,就猜到了曹氏的用意。
“你是想,让那女孩儿冒充绣心?”
曹氏两眼放光地点头。
“糊涂!”西门宗英没好气地呵斥了一声,“且不说那女孩儿能否冒充得了绣心,你倒是问过人家没,人家好端端,干什么要为你冒名顶替?”
曹氏笑道:“所以我说,连老天爷都在帮忙。那女孩儿曾落在昭武人手里,被打伤了头,失忆了,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就连我说我是她娘,她也没怀疑什么。你说,这样的情况,难道还不是老天给我们的大好机会?”
不等西门宗英回答,她自己又接着道:“只要哄骗住这个女孩儿,让她充当我们的女儿绣心,到了白马城,大房就没机会打金家这门婚事的主意。只要我们能稳住一时的局面,以你的能力,难道还不能站住脚跟,跟你大哥一较高下?”
西门宗英被她说得心动,也认真思考起这件事情的可行性来。
“你也说了,那女孩儿是因为头部受伤才失忆,若是她恢复记忆了呢?她能冒充得了一时,还能冒充得了一世?又或者,咱们的绣心找回来了呢?”
曹氏道:“我看女孩儿也是孤苦伶仃的,否则怎么会落在昭武人的手里。即便她恢复了记忆,我们示恩也罢,威胁也罢,难道还对付不了她一个小姑娘?如果咱们的女儿绣心能及时回来,自然到时候也用不着这女孩儿了,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打发掉;如果绣心回不来,那么说不得,就算用些非常手段,也必须让这女孩儿冒名顶替一辈子了。”
说到这里,她脸上闪现出一抹坚决狠辣的煞气。
西门宗英想了想,不管如何,眼下最危急的就是回到白马城后,要怎么面对老太爷和大房。按照曹氏的法子,只要先利用这个女孩儿,拴住金家这门亲事,老太爷就必须得重视二房的存在,他也才能有资格跟大房分庭抗礼。只消等他站稳脚跟,重新发展起家业,便不用再惧怕大房,到时候就算出了变故,以他的手腕和曹氏的能力,又有什么不能解决。
这么想着,他便终于点头同意了曹氏的办法。
“既然如此,马上去看看那个女孩儿。”
于是,曹氏便扶着他下了马车,西门宗英只能单脚走路,腋下便拄了一根拐杖。
两人到了西门知秀所在的车上,吴妈刚给她换了衣服,王先生也已经诊治完毕。
西门宗英先是仔细看了看西门知秀的长相,见她果然跟自家女儿有九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绣心的脸比较瘦削,而这个女孩儿脸颊有点婴儿肥,显得更加年轻一些。
事实上,因为这点婴儿肥,西门知秀当初在报社的时候,也的确常被人误会是高中生。当然,现下她失忆了,自然不记得这些,只是拿一双眼睛,茫然地看着西门宗英。
西门宗英道:“我是你爹,认得我吗?”
知秀试图思索了一下,但还是摇摇头。
西门宗英便放了心,道:“好好休息,总会好起来的。”
知秀点点头。
“吴妈,好生照顾小姐,吩咐其他人,没事不许靠近这辆马车,不许打扰小姐休息养伤。”
“是!”
吴妈听得懂自家老爷话里有话,这是让她堵住其他人的嘴,不许他们乱说话,以免泄露秘密坏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