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他想要”
……
霄寒霜轻颤着指尖,缓缓放下了床榻的帘帐,隔绝了自己与外界的所有交流与来源。
此时此刻没人能够看见他。
邪佛、咖啡猫、所有人。熟悉的、陌生的,所有一切都被隔绝在了床帐之外。昏暗无光的榻上,霄寒霜慢慢慢慢的蜷缩起自己的腰背,整个人紧紧蜷成了一个小小的模样,
双手抱头,
十指深深插入发丝当中。
一个人的痛苦着。
……
等到许久以后,霄寒霜才缓缓起身。
他安静的拉开床帘,可入眼而来便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桌畔:“师尊。”
邱枭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他独身端坐在食桌畔,满身夕光如金辉般渡了他满身,一瞬间恍若山间庙堂里供人高高朝拜的金身帝王像,不容侵犯得不染纤尘。
邪佛和咖啡猫不见了。周遭静得出奇,整个客栈里似乎只剩下了他和他两个人还在着。
邱枭沉默的看了霄寒霜很久,迎着满屋如血如虹的金色夕辉,他如庄严金像般缓缓起身,一步,两步,走向了霄寒霜所在的床榻旁。然后直直跪了下去。
“……”霄寒霜兀自坐在榻缘,静静的抱着手,看着那个跪在自己榻前的高大男人。而后,邱枭字字句句,眼眸深情凝望着他,眉目虔诚庄重,每一段话都能刻进人的血肉心脏里,让人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师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邱枭嘴唇不可察觉到的轻轻抿着,“我真的知道错了。”
“弟子不该对您行不轨之事,将您囚于宫内无处可逃,不该明知您是男子之身,却还强娶于您,灌下那盏交杯酒,自此以后逼迫您与弟子日夜欢好、无休无止。”
邱枭苦笑,“师尊,你别哭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霄寒霜没有答话。
邱枭跪得笔直端正:“师尊…”他抬手想要用一条丝绢轻轻擦拭霄寒霜的面庞,却被对方躲闪开了。
“……”邱枭心脏里一阵刺骨的痛,看着霄寒霜闪开的样子,以为霄寒霜在嫌恶自己。
邱枭就知道——
他所拥有的所有一切,
全都是用最卑劣的手段才能够得到的。
是见不得光的。
是没有余地的。
是绝望的。
是苦涩的。
是难堪的。
他根本不像蒙德。
鲛人蒙德从小就含着金汤匙长大,活在骄傲的金色阳光底下,每一天都浸泡在威严父皇的倚重、慈蔼母后的青睐、乃至全族的偏爱和信任当中。而他邱枭呢?
家里的每一天都是嘶鸣和尖叫。
昏庸迷信、听不进去半句真话的父亲;淫荡不堪、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两个儿子的感受的母亲;甚至于两个人之间本就是奸夫淫妇,是最见不得光的“合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