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小鲛人的尸体全都彻底撕碎以后，邱枭冷冰冰地转过头，看着面前姓霄的某位大猪蹄子：“…还有呢？”
霄寒霜有点愣：“？还有什么？”
邱枭恶狠狠地：
“你…你…你怎么不继续哄我了？”
“……”霄寒霜心里有些一言难尽，面上冷淡又温和地哄慰道：“额。邱枭乖乖不生气了。我和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他没有感觉，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他根本不能够和你比、额……”
自己说话怎么都变得结结巴巴的了。
而且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
为什么邱枭杀人放火凶残得令人森然，结果到头来还一副自己受了罪似的，要求霄寒霜哄慰自己。
但霄寒霜又打不过他，只好顺着他的毛捋。就像在哄慰一条家里私养的凶恶巨型大狼狗似的，慢慢地给邱枭进行顺毛：“好了好了…乖，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邱枭又哼哼了几声，走回那人面前，抬手慢慢环住他的腰身，埋首进他的颈项间，嗓音极轻地喊了一声：
“师尊……”
霄寒霜微顿了下：
“嗯呢。”
邱枭垂着眼睑：“你别拿我跟他比。我跟他一点都不一样。你不要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别人那么好，我会疯掉的。”
霄寒霜轻叹口气：
“为师没有拿你跟他比。”
好吧…这句话或许真的有点大猪蹄子。
其实，确实是有的。
那时候霄寒霜看着小鲛人双手递来那些价值连城的鲛珠、鳞片，神情殷殷切切，希望自己可以收下它们——
他倏忽之间想起来，
当年邱枭第一次学画符，
画得特别特别好，
天赋异禀得令人咋舌。
而邱枭画完以后，
也是殷殷切切的跑到他跟前，
也是像这样，
将自己辛苦画好的一大堆符咒，
全都双手捧到了霄寒霜面前，
希望霄寒霜可以全盘收下。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
那时候霄寒霜淡着神色，在书阁里打坐于榻上，静静看了会儿邱枭画好的符咒，而后很平淡地如是说。
然而邱枭不依不饶，乖着张脸，小脑袋靠在霄寒霜盘坐着的膝盖上，嘻嘻地笑道：“不要嘛，不要嘛，师尊收下它嘛～师尊不愿收下弟子的一番心意，叫弟子心里比死了还难受呢。”
霄寒霜拗不过他，漠然地抬手，收下了那些咒符。将它们一一地仔细存好、收起，像是收好了什么很贵重的东西。
小鲛人没能让霄寒霜收下他的东西。
但邱枭成功了。
“……”从回忆里慢慢抽回心神，霄寒霜垂眸看着埋首在自己颈窝间的那颗脑袋，轻声叹了口气。